阿莲嫌恶的瞧着他,聪明人最讨厌的便是和蠢人打交道,她能命令公主府的护卫行事,这蠢猪竟还猜不到她奉了谁的命!
“正是驸马的意思。”
周县令闻言,立刻直起腰身,他就想着驸马定然不会是非不分。
“来人!还不将一干人等拿下!”
朱刚被死死的按在地上,他身边的一众家仆也都放弃了抵抗。
朱婆婆痛哭不已,她哭着拉住阿莲的衣袖,“姑娘,驸马在何处?求你带我见见驸马。”
虽说她儿子做了恶,可毕竟她就这么一个儿子,总归是要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的。
阿莲甩开她的手,“婆婆,您对驸马有过照顾不假,但驸马十几年如一日的给你寄银子,多少恩情还不了?本来你们一家因着驸马的缘故做了官,本该恪守规矩,不给驸马公主丢脸,可你儿子做了什么?”
“事到如今你竟还有脸面求驸马帮你搭救逆子吗?”
朱婆婆遭了她一顿抢白,站在原处颤抖着肩膀,老泪纵横。
事已至此,朱刚是彻底害怕了,他哀求着,“娘,你想办法救救我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去求云玖救救我!”
“只要能饶过我,我一会一定安心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咱们一家人回老家南陵去,好好耕种,一辈子不分开,娘,您要想法子救救我啊!”
听到朱刚哭的撕心裂肺,朱婆婆心一横,她不能因为顾及脸面就不去求云玖救她儿子。
“姑娘若是不带我老婆子去见见驸马,我今日就撞死在公主府门前!”
马车上的铃铛晃晃悠悠的响起清脆的声音。
云玖坐在马车内,连掀开车帘都没有,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话,“朱刚打着公主的名号肆意妄为,死有余辜,更何况他手上还染了人命官司。”
“婆婆若是心生愧疚,愿意一死了之,本驸马可以念在昔年的情谊上,厚葬之。”
说完他扶着公主下了马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朱家人一眼。
朱婆婆想要冲上来,被人死死拉住。
后来听说周县令判了朱刚死罪,朱婆婆也未寻死,而是和老爷子带着儿媳孙儿一起回到了南陵。
不久之后,这位安县的周县令因为不惧强权,一心为民,升任中州主簿。
五月,西夷异动,云玖奉皇命离开京城,远赴秦州。
临行前他依依不舍的看着公主,心中五味杂陈。
他和公主总是聚少离多,他的心刀子割一般忍痛离开了京城。
秦州时常打仗,时不时有军报传过来。
温如归留在京城还算平静,公主府明处暗处不知道被安排了多少护卫,云玖怕有歹人谋害公主,宫里的小皇帝对这位姑母也是十分尽心,派人各种照顾保护。
这日温如归如往常一般入宫,看过小皇帝的课业之后,又听姜榆等人闲聊了一些朝廷上的事,他们都深知大魏和西夷之间必会有一场大战,只是大魏暗自期盼着这一场大战能晚些来就晚些来。
他们需要足够的时间去休养生息,去豢养甲兵。
黄昏时,温如归准备出宫,后宫先先太妃派人来请她。
这是自从恭帝还于旧都之后,方太妃第一次愿意见人。有好几次温如归都想去探望她,但无一例外都被她回绝了。
她称病体未愈不便见人,将自己关在寝宫之中。
宫女领着温如归去了方杏儿的寝宫,方杏儿素衣布裙,发髻上也只簪着乌木云纹簪子,整个人身上透着皇宫中滋养出来的贵气,又保留了当年的淳朴。
第130章 天地辽阔
“许久不见。”温如归面色温和,眼眸中藏着岁月沉淀之后的淡然祥和。
“是啊,许久不见了,公主还是貌美一如从前,我倒是苍老了许久。”
方杏儿拉过她,二人在廊下的藤椅上坐下,桌案上煮着梅花茶,青绿的茶叶中间有几朵梅花像是盛开在水里一般。
“这茶是在先帝寝宫里得的。”她开口道。
温如归一愣,这大约是她让人送给皇兄,皇兄一直未舍得喝的吧。
亲人的离世并不是一场暴雨,而是漫长的淅淅沥沥的雨季,当你一抬眸就发现心里有块地方时时下着雨。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时无话。
“公主,我想出宫了。”
方杏儿在祁王死后,几度想要寻死,都被身边的宫女救了下来,慢慢的她也没有那么想死了,其实想开些,人活着还是有许多乐趣的。
比如她每日坐在后殿的窗前可以看到漫天的烟霞,可以看到夕阳西下,日暮西沉。
还比如她时常能看到那位眼角有痣的禁军,每一回路过她寝宫前这条路时都会多关注她一些,想必是怕她又又寻死吧。
总之她现在看开了些,甚至还能在天气不错的黄昏时煮上一杯茶水。
在那些漫长的煎熬的她孤单一人的时间里,她也看了许多书,知道这世间有许多光怪陆离的故事。
她不想死了,想多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风景。
但……
“好。”温如归想也不想,甚至都没问她想要去何处,直接答应了她。
太妃出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知道即便是温如归也得用些手段才能将她弄出去。但温如归完全没有考虑,就答应了下来,完全像是她邀请她吃茶,她随意应下一样简单。
方杏儿离宫那日,宫里对外说方太妃病逝。
她简单的带了两身衣裳,都是素色粗布的寻常衣物,陪在她身边的那还那位眼角带痣的禁军,本来她只想同那人说说话,道个别的。
毕竟这许久以来,她从没有和那人说过一句话。
她没想到,那人愿意陪着她一起出宫,去看看世间的风景。
也好,她先去看看娘亲和弟弟,听说弟弟已经上了学堂,读书颇为上心,娘亲也开了一家绸庄,生意不错,生活越发的好了。
京城里熟悉的人慢慢的都走了,当然又来了许多人。
朝廷开恩科取仕,京城渐渐热闹起来。
姜榆越发老成了,前段时间他遭人弹劾,大约是说君子当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他都一把年纪,竟还未成家。
于是姜榆便和一直默默守在他身边的姜染成了亲。
此时他妹妹姜乔和孟定川的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
半年内,秦州的云大将军数度上奏,请求回京,朝廷不肯。
萧珩甚至为了不让他抢走姑母,还特意好心的给了他不少赏赐。
丹城,云府。
半月前,云玖又一次上书请求回京,这一次的奏折并未泥牛入海,朝廷给了回信。
甚至还来了宫里的内侍。
杨内侍领着十多位随从,带了数箱珠宝赏赐给云玖,褒奖他戍边有功。
云玖满眼期待,“杨内侍,陛下可答应让我回京了?”
“并未。”
“不过陛下让老奴给您带来了另一样好东西。”他一拍手,院外走进来四个容貌姝色的女子,环肥燕瘦,各有姿色。
她们齐齐的福身施礼,“奴婢等参见大将军。”
“这是何意?”云玖脸色立刻变了。
“将军莫恼,这是陛下和公主殿下的意思。”
说着他递上了公主的手书。
赏赐美人儿?很好,这秦州谁爱守谁守,他要是再守几年,夫人都要给守跑了!
不干了!说什么这大将军一职他也不干了!
云玖冷着脸扫过那四位美人儿,眸中骇人的目光,吓得躬身站着的美人儿娇躯颤抖。
他接过公主的书信,脸色才缓和一些。
“你回去告诉皇帝,臣此番定要辞官!”
打开书信,温如归在信上说,这四位是赏赐给他的厨娘,手艺了得,分别擅长,云州,东州,京城,南方菜。
信上公主还同他说十分想念他,让他天寒加衣,多多加餐。
云玖立刻眉开眼笑,不过厨子何必挑女子,他军营中的火头军手艺就很不错。
但既然是公主的意思,那他可以安排这四人教一教军中的厨子,待厨子学好手艺之后,他就让人把这几个人送回京城去。
“大将军方才说什么?”杨内侍抿唇偷笑。
“陛下可说了,您若是辞官,那他只能请公主与您和离了。”
“公公听错了。”云玖辩解,“我的意思是此番定要升官。”
庆和元年,恭帝十二岁。
大长公主远离京城,前往丹城,恭帝下令将丹城改为凤城,并着地方官员给大长公主修了一座同京城一般无二的公主府邸。
温如归长居于凤城,恭帝十年间数度来往京城与凤城之间。
凤城百姓都知道云大将军冷酷不近人情,若有人得罪了云大将军,可以趁着脑袋还在脖子上的时候去公主府求公主救命,可若是得罪了公主千岁,那天下也无人能救得了这人的性命。
云玖数十年如一日的同公主腻歪在一处,时常游湖赏景,出没于市井之间。
凤城有人见过这对璧人,那男人看向女子的目光始终带着炙热的爱意,终其一生都未曾改变过分毫。
庆和十年,恭帝二十二岁,他已经长成了文治武功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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