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了夏天后。
顾苓柔经常喜欢坐在侯府的后院。
有时候会直接在紫藤椅上不知不觉睡过去。
“在府里寻你许久，后来才反应原来你爱待在后院。”顾知画走到顾苓柔的身旁，一袭淡蓝色的长裙很是端庄。
顾苓柔扬起一抹笑意：“姐姐今日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了？”
“你这丫头，怎么还和未出嫁那会一样老爱缠着我做吃的？”顾知画故作责怪，但其实看着她清瘦的模样很是心疼。
“姐姐手艺好，妹妹自然是也坐享其福了。”顾苓柔抬起眸笑看着顾知画。
姐妹两互相拌着嘴，很是温馨。
另外一边。
萧渊花费了很大精力，从民间找到了和慕念白一母同胞的弟弟。
但涉及到宫中的密事，萧渊也就不想再管。
只查到当年慕念白的生母，为了防止兄弟相残才把小儿子秘密送出了皇宫。
因为其生母将宫里的孩子都弄夭折，所以才让慕念白一直稳坐太子之位。
萧渊处理好相关事宜后，他就给新任皇帝请了长假。
回到侯爷时已经入了夜。
萧渊刚下马车，就看见顾苓柔正站在门口等着。
他看着她虚弱的身体，眉心微皱。
“怎么不在卧房里等我？”
“臣妾刚用完膳，所以就想着来门口等侯爷回来。”
萧渊将身上的大衣脱下，系在了顾苓柔的身上。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不禁责怪道：“晚上冷，要是吹风受凉可如何是好？”
“侯爷，臣妾哪有你说的这般娇弱？”
顾苓柔压下声音小声辩解。
“好，好，夫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萧渊直接妥协，动作温柔的扶着顾苓柔走进了侯府。
……
又是一年冬季。
顾苓柔在这个冬天经常咳嗽，也越来越嗜睡。
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她每日都会陪萧渊在院子里练剑，时常她也会懊悔自己没能学习弹琴。
不然她还可以在舞剑的时候，在旁弹琴。
光是想想，顾苓柔都很欢喜。
再后来，顾苓柔经常头痛发作，吃再多的金松草也不起如何作用。
所以她开始彻夜难眠，但每一次她都没有让萧渊发现。
直到有一天，顾苓柔起床醒来后，就开始咳嗽不止。
萧渊知道后，重金请来各路医者，可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药石无医。
他对着医者发了好大通脾气，摔碎了书房里的所有瓷器。
顾苓柔躺在床上，每一次呼吸都十分难受，她知道自己快走了。
可出于私心她还想多活，想在萧渊身边多留下自己的影子。
“姐姐，你去帮我叫侯爷来。”她嘶哑着嗓子对着床帘外说道。
“好，”
顾知画放下手中的药碗，红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卧房。
萧渊闻讯赶来时，顾苓柔的唇色已经毫无血色，她是在强撑着最后的一点力气。
“侯爷……你终于来了。”她的声音很小，听起来已经没有力气。
萧渊走上前撩开床帘，将顾苓柔的身体扶起拥在怀里。
“柔儿可喝药了？”他沙哑着嗓子问。
顾苓柔摇了摇头：“不喝了，太苦了。”
萧渊眼底有些酸涩：“好，那我们不喝了。”
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十分安心。
“侯爷，臣妾是不是要去见爹娘了？”她小声问。
萧渊第一次眼里有了泪光，但还是强忍着没有落下。
“不会的，我们还有好多个雪天没看完，你不能失约。”
顾苓柔眼尾渐渐变红，心里苦涩无比。
她真的很想和萧渊看很多场雪，可是她实在已经没有力气了。
“侯爷……等臣妾睡会儿我们就一起去看雪吧。”
话音落下，顾苓柔就闭上了双眸。
萧渊还没来的及回答，就感觉到怀里的她呼吸越来越微弱。
他颤抖着嗓子轻声唤道：“睡吧，等你醒了我就带你去看雪。”
可萧渊再也没有得到顾苓柔的回答。
那个陪着他度过上千个日夜的姑娘再也没能醒过来。
此时，屋外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飞雪覆盖了秋天落败的一切。
这场雪一直在下，萧渊抱着怀里没有声息的顾苓柔走出了卧房，一步一步走到了庭院中央。
他抬起头任由白雪落满在身上，青丝发上尽是雪霜。
萧渊垂下墨眸望着怀里的人，眼里温柔的如同一汪春水。
“柔儿，你说我们一起同淋雪，能否也算到白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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