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翔？昊翔……”
这声音好温柔，好熟悉。
是谁在叫他？
严昊翔费力地睁开眼睛，却被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痛。
他下意识半眯了眼，好半天才适应这强烈的光线，缓缓睁开。
却看见一道身影站在他的面前。
“昊翔，你怎么睡在沙发上？”那温柔的声音说。
严昊翔抬眼看去，却在看清这人的容貌之后狠狠愣住。
怎么会……
怎么会是孟菲菲？！
孟菲菲见严昊翔呆住，温柔地笑起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睡傻了？”
她的动作让他瞬间回过神，他一把攥住她的手，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她看。
手上这温热的感觉，好不真实。
“菲菲……”他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那语气中的柔情似乎在舌尖百转千绕。
孟菲菲笑意更深，微微歪着头：“我在。”
严昊翔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气，仿佛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可他分明那么用力，孟菲菲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样。
严昊翔双眼通红，他咽了下喉咙：“你不是……死了吗？”
“说什么呢？”孟菲菲好看的两条眉毛轻轻皱起来，“我好不容易才站在了你的身边，和你结婚，我们还没有生一个可爱的宝宝，怎么会死呢？”
话音刚落，严昊翔用力一扯，就将孟菲菲拉入了怀中，两手紧紧地箍住了她。
不真实，好不真实。
但他的的确确闻到了那熟悉的，来自她身上的茉莉花的香气，和她最喜欢的那款香薰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梦吗？
就算是梦，也好。
严昊翔将脸埋在孟菲菲柔顺的黑发间，无声地蹭了蹭，像是要将这让他魂牵梦萦的感觉刻在骨头里。
“菲菲……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晚察觉到自己的心，我和杨思晴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回来好不好？”
怀中的孟菲菲似乎是被他弄痒，情不自禁地轻笑起来：“昊翔，不要这样，我好痒。”
严昊翔自然听见了，可是他怎么不舍得放手。
他觉得他一旦放开了手，她就又会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了。
严昊翔缓缓抬起头，手上还是紧紧抱着孟菲菲。
他看着她清澈见底的双眸，但却怎么都看不清她眼中映出的自己。
“你原谅我了吗？菲菲……你是不是原谅我了，所以才会回来？”他的声音轻颤着，带着哭腔，带着乞求的委屈。
孟菲菲漾起笑，伸出她柔软的手覆上他的脸庞，红唇轻启：“昊翔，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说过，如果这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爱你，那这个人一定是我。你忘记了吗？”
“没有，我没有忘记。”严昊翔胡乱地摇头。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一直都在等着你爱我的这一天，你知道的。”孟菲菲温柔地将他额前的碎发捋了下，
严昊翔的眼泪一瞬从眼角落下，他垂下头：“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因为知道，因为被爱，所以一直站在迷雾里，看不清自己。
他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攥着她：“别再离开我了，菲菲。”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孟菲菲俯下身，将脸贴上严昊翔的，“我这样爱你，我如此爱你。”
然而就在下一秒，孟菲菲的身体却离开严昊翔的怀抱，在他的眼前一点点变得透明。
严昊翔心一慌，迅速起身想要抓住她。
但他怎么都碰不到了。
严昊翔眼看着崴筆孟菲菲在自己面前逐渐消失，心脏剧烈地疼起来。
“为什么？菲菲，不要走……你不是说不会离开我的吗！孟菲菲——”
他嘶吼着，撕扯着喉咙喊着，他喘息着，呼吸着。
绝望的潮水终于将他淹没。
“呼，呼……”
严昊翔从梦中惊醒，大口地喘着气，身上再一次湿透。
他睁着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
屋子内稍稍亮了一些，他偏过头，看见窗外天色微微发白。
天亮了，梦醒了。
可是他却失去了归属感。
严昊翔的心口空落落的，他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上面仿佛还能感觉到孟菲菲的体温。
果然是梦。
但他不想醒。
这屋子没有孟菲菲，只剩下一片清冷、
冰冰冷冷，没有一点温度。
他宁愿回到那个温暖的梦境，他愿意沉醉其中再不醒来。
接着，他的视线落到了桌子上被撕开扯烂的药盒。
那一板药上，一共有十粒，一盒里有三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