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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松了一口气,随后强烈的愧疚感再度袭来。
  那浓厚的,承载着十几条人命的愧疚感压得她难以呼吸,就连这间屋子都好似要缺氧了。她再也躺不下去了,慌忙起身出了屋子。
  刚打开房门,她就看见院子中央的石桌前,背对着她坐着一道人影。
  那人听见了她的开门声也转过了身来。
  是赵柄。
  岳娇愣在了原地,两只手还把着门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退还是该出。
  “岳姑娘?怎的还没睡?” 他有些吃惊的站起身朝着她走了过来。
  他的举动让她往后退了两步,此时她有些不想看见他,亦或是不敢。
  赵柄也看出了她的异样,停下了脚步。两人之间现在还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不算远,能够清楚的看清对方的表情。
  她脸上的恐惧太明显了,就连这夜色都替她遮掩不了。
  “岳姑娘在害怕我?” 他侧头看向岳娇,试探的问道。tຊ
  “没...没有!” 岳娇慌忙的摇头。
  他微微皱眉,盯着她看了半响,看得她握着门把手的手都快要捏麻了,才轻声开口:“我不知岳姑娘为何突然就害怕我了,但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不若你告诉我原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告诉他?她为什么害怕他不知道吗?
  岳娇悄悄打量着他,看着他脸上满是疑惑,瞧着确实是不知情的样子。
  难道是她误会他了?
  见她的神情有些犹豫不定,赵柄再次轻声开口,带着些微祈求的意味:“不要一棒子将我打死了,给我一个自证的机会好吗?”
  他的声音太温柔了,俊美的脸庞在月光下如被镀了一层柔光,就好似会蛊惑人心的妖精,让岳娇的心防慢慢被消除掉。
  “那些杀手,是冲着谁去的?” 她问。
  “江大人!” 他答。
  “江大人?为何?” 这个答案出乎她的意料。江大人为官清廉且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官,怎会惹上如此杀身之祸?
  “去年北定府遭遇雪灾,年初朝廷发放了十万两白银赈灾,结果这十万两白银尽数被贪污了。皇上派去彻查此案的李大人也在回京途中惨遭暗杀。李大人临死前将一份重要的证物托人带回了京城,交给了他的好友江大人,此番江大人一家遭临此祸便是因为那份证物”。他丝毫不隐瞒的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神色如常,好似不是在说朝廷辛秘,而是在跟她话家常。
  反倒是她有些怕了,踌躇着问他:“这...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他抿唇一笑:“在我这里,没有什么是你不能听的!”
  岳娇被他这一笑晃的头眼昏花的,就听见他问。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怕我了吗?”
  呃... 这个问题问得她面红耳赤的,总不能告诉他,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夜深了,侯爷早些歇息吧!” 她说着就打算关门。
  “岳姑娘!” 赵柄赶紧开口喊住了她,看着她的双眼中带了些委屈,微微蹙着眉,轻声道:“你不说,我会睡不着的!”
  饶是铁石心肠也顶不住他这般撒娇的模样,且不说岳娇的心肠在他面前一向很软。她关门的手放了下去,脑袋也垂了下去。
  良久,细声开口。
  “起先我还以为,那杀手是冲我来的!”
  说完这句话,她就等着承受对方的怒火。被人这样误会,想必定是会气极吧!
  左等右等,预想中的怒意都没有到来,她疑惑的抬头看向了赵柄。却见他非但不生气,反而用愧疚的神色看着她。
  “ 对不起!” 他轻柔的道歉。
  这下把岳娇彻底弄懵了:“ 是我误会了你,为何你要对我道歉?”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做得很对!而没能让你信任我,肯定是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好!因为我的原因让你担惊受怕了,我自然是需要向你道歉的!”
  他这一番话说得诚恳,让岳娇一时之间觉得他说得非常的有道理,但又隐隐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那...我可以得到你的原谅吗?” 他微微俯身,问她。
  他这个举动让他离得岳娇又近了一些,能够更清楚的看清他的表情了,她心里的不对劲又越发明显了一些。
  他对她的态度一直很温柔,起先她认为他就是这样的人,这是他待人接物的风格。后来察觉到他对她的心思,便以为是因为有所好感,所以待她会更细致一些。
  可一旦这种细致过了头,就显得非常的不正常了。
  他此时的样子已经不能称之为示好了,简直是近乎卑微的讨好,像一个卑微的乞讨者在乞求她的原谅。可他贵为侯爷,只要他一句话,想让她做什么她都不敢违抗,何须对她如此?
  她想不明白,便问出了口:“ 妾自是不敢怪罪侯爷的,侯爷又何须讨得妾的原谅?”
  他听闻,身子立马立直了回去,有些紧张的开口:“ 可是我刚才冒犯到你了?”
  说着他又往后退了几步,退到了石桌前,嘴中有些急切的解释着:“若是你不喜我靠近,我便离你远些,这个距离呢?可以吗?”
  “不是,妾不是这个意思!” 她也不明白怎么好端端就变成冒犯到她了。
  “那你为何又要对我用敬语?刚刚你都没有用敬语,我一靠近你就用敬语” 他的声音很轻柔,丝毫没有控诉的意味,是真的在向她求解。
  “呃...先前是妾一时情急失礼了!”
  “那你以后可以不对我用敬语吗?“ 说完,他又担心有些强迫的意味,又补了一句:”不过你若是不习惯也可以用,你觉得怎样舒适就怎样便好”。
  岳娇忍不住侧头:“ 侯爷,妾有一事不明”。
  “岳姑娘但说无妨”。
  两人此时的距离太远了一些,不适合谈话。她走出房门,朝着他走去,在离他几步的距离前停下,双眼注视着他的,不解的开口:“侯爷为何对妾这般好?”
  她看得分明,他事事都顺着她的意,一言一行丝毫没有强迫的意味,他将自己放在了她之下的位置,这让她十分的不理解。
  即便是心悦她,也不必如此。而且,他究竟是喜欢她何处?
  她不过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带着前任丈夫的寡妇罢了!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她的目光深邃,语气定定的道:“因为你值得!”
  岳娇皱起了眉头,就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手帕递了过来。
  “岳姑娘可还记得这帕子?”
  岳娇接过手帕,这帕子颜色陈旧,且都发毛了,看得出是用了很久的,料子也是普通的布料,她一时没看出什么来。直到她将帕子展开,看到了一角上用红色丝线绣着的一朵小小的芍药
  这是...她的帕子!
  虽然她不记得这是她何时的手帕,但这手帕上的芍药她记得,她所有的手帕上都绣着一模一样的芍药。
  这是阮安康绣的,她用的帕子都是出自阮安康的手。起先他本是想绣她的名字的,可他们两人都不识字,有一次他去听说书,学会了一句人比花娇,知道这是夸女子长得漂亮比花还娇艳的意思,于是他就给她所有绣品上都绣上了一朵芍药。
  “这?” 她抬头向他求证。
  他含笑点头:“ 这手帕正是岳姑娘的,五年前你赠予我的,不知你可还记得?“
  五年前...
  岳娇想起了那个夜晚,瘦弱无助的少年,她替他蒙上了双眼,将那些污秽的画面隔绝在外。还有那莲池水榭中肆意放纵的两个人影,以及那贵不可言的贵人...
  她的手指慢慢收紧,指尖的手帕被她捏变了形。
  赵柄见她如此,便知道她心中的担忧。手指微动,抬起又放了下去,顿了顿他微声道:“ 岳姑娘放心,此事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当真?” 岳娇抬头,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当真!”
  这两个字好似有力量一般,将岳娇那颗悬了许多日的心压了下去,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偏偏,另一种异样的情绪又升腾了起来,她捏着手中的帕子,问道:“ 当日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德何能让侯爷记挂至今?”
  有人会因为受了一点点恩惠,就挂念着那人许多年吗?且相遇后还会竭尽所能的对他好?
  岳娇自问自己不会,身边的人也不会,所以她不理解。
  “于岳姑娘而言是举手之劳,于我而言,不仅于此!” 他目光沉沉,那眼底暗藏着的是他不敢宣之于口的情谊,太深太沉太重。沉到他说出口都怕吓到了她。
  岳娇虽不明白,可也大受震撼。有人如此记挂着自己,说不心喜是不可能的!何况她本就对他心存好感。可惜,不管是自身还是身份地位,他们哪一样都不匹配。
  说不清是遗憾还是惋惜,她回头看了一眼阮安康的屋子,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
  “ 妾十岁时被生父所卖,十二岁时被阮娘子买走给安康当媳妇。之前在衙门的时候妾说谎了,虽说我们没有去衙门报备过,却也是实实在在拜过堂的,后来迫于无奈嫁与王麻子,又当上了寡妇。可妾到底不是真的寡妇,安康是我的丈夫...”
  她说这话,是想让彼此都明白,即使是有情义,但他们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
  赵柄听完,脸上并没有一丝异样的情绪,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轻言细语:“ 我知晓,虽岳姑娘于我而言是不同的,但我也并不想给你造成困扰“。
  “不管你做何选择,在我心里,你的喜悦与否是最重要的。所以你不必担心,也不必考虑我或者任何人,过你想要的生活即可,我惟愿你此生安乐”。
  从来没有人对岳娇说过这样话,她遇见的每一个人,都生怕在她身上得到的不够多。她早就接受了自己生在泥泞,不被人珍重才是常态。
  现下突然出现一个人,告诉她,她的快乐与否比什么都tຊ重要,这对于她来说,比世间任何的夸赞都要动人。
  对她好的人有,但一心只愿她过得好的不曾有,赵柄的此番话似一把烈火,烧得她热血沸腾,一颗心都快要融化了。
  她垂下头,掩饰着自己眼中的眼泪,抬手按住胸口,企图将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按压回去。
  她低着头,赵柄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当她是不太高兴,便接着说:“起初我本是想着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关照一下你,不曾想倒是给你带来了许多麻烦,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清月给缠上了,更不会有这么一趟惊险的事情发生了”。
  “可事已至此,我只能尽我所能来护你周全了,此番你跟着江大人同行之事已经暴露,若是你住在外面,我担心背后之人会对你下手,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回京之后你住进侯府去可好?”
  岳娇不可思议的抬头,她在计划着怎么离他远点,怎么他反倒是要她住进侯府去,这要是住进去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叫人怎么按捺的住!
  “这不行!” 她直接拒绝。
  “岳姑娘,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没有私心的!接下来我会很忙的,你若是住在外面我没办法照看着你,就怕那背后之人趁机对你下手”。
  她不怕他有私心,她是怕她自己有私心!
  但他说的也对,现下确实没有比住进他府中更安全的地方了。
  “可我这...” 她手指了一下阮安康的房间门。她这一个寡妇带着前任丈夫住进去,传出去还不知道得多难听。而且还不知道阮安康会不会愿意。
  赵柄瞟了一眼阮安康的房间,在岳娇没看见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 他不是需要千年奇楠么,住进侯府正好方便我去替他寻药!”
  “这太麻烦了,这千年...不对!” 岳娇疑惑的看着他问:“ 你怎知他需要千年奇楠?”
  说罢,她脑子闪过一些破碎的片段拼凑在了一起。
  “我家隔壁住的不是什么夫人,是你?”
  赵柄点点头,脸上丝毫没有被拆除的窘迫跟羞愧,坦然的好似这是一件很正当的事情。
  “起先担忧岳姑娘的安危,直接送人去保护你又怕你多想,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他太坦然了,坦然到本来还觉得心里不太舒服的岳娇都没觉得哪里不对了。
  她想了想,确实也是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了,轻叹一口气后,便点头答应了。
  “那...妾便谢过侯爷了!给您添麻烦了!”
  “呵呵...” 他低头轻笑出声。
  岳娇不解的看着他,他轻咳了一声,语中还带着未散的笑意:” 岳姑娘激动的时候便不会说敬语“。
  不仅如此,且表情丰富,很娇俏。
  岳娇面上微红,不自在的侧了侧身。许是他在她面前架子放的太低了,老是让她忘记这人是高高在上的侯爷。
  “我很喜欢这样的岳姑娘,不早了,早些去休息吧!”
  他连这直白的倾慕之话都说得这么坦然,叫人说不出一丝不对来。她福了福身子,便打算回房。
  “稍等!” 赵柄喊住了她,待她回身后,指着她手中的手帕说。
  “手帕,岳姑娘还未还我”。
  岳娇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帕子:“可这...不是我的吗?”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嘴唇微张,嘴中有话却又好似无话可说的样子让她忍俊不禁,又心生不忍。
  虽说这种贴身的物件不好私赠男子,可这手帕跟了他五年了,早已说不清是谁的了,想了想,她将帕子递了回去。
  他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笑双手接过帕子:“ 谢岳姑娘成全!”
  说着,他将帕子仔仔细细的叠好,小心的揣进了怀里。
  这一幕看得岳娇眼热,连告别的话都来不及说,急急的转身进了屋。
  再晚一瞬,她都怕自己落下泪来,不为别的,只为那她从未感受过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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