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不过你倒是看不出来,还当面怼呢。”
她看童楠娇娇小小的,整个人软绵绵的,还以为脾气也是软包子,任人拿捏,没想到三番两次把阮文慧怼地下不了台。
也不懂阮文慧怎么敢惹她。
童楠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倒也不是脾气软,只是从小被家里人宠地太厉害,没见识过人心险恶,总而言之还是识人不清。
“唐曼凝,你呢?”
童楠笑了笑:“童楠。”
两个人互报了姓名,也不敢耽搁,干活去了。
大队长发话了 ,这分工下来的地今天弄不完,不给上工分。
童楠倒是不缺吃的,但是也不好意思拉大部队的进度。
然而。
饶是童楠老老实实的拔草,到了临近收工的时候,还是落下了一大堆进程。
眼看着夕阳西下,周边干完活的人有说有笑的搭伙往回走,童楠难免心里有点慌。
一不小心踩到石头,还不小心在棉花地里摔了一身泥,虽然穿的是长袖和长裤,没弄伤自己,但是看起来还是脏兮兮了。
童楠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从泥地里爬起来,难免还是唉声叹气。
擦了擦脸上沾到的土,又拍了拍身上的灰,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腰,童楠站在棉花地里四顾茫然。
看来今天是赚不到工分了。
一不小心。
就对上了田埂上站着的少年的视线。
童楠揉着自己腰的动作一顿,睁大眼睛,声音都结巴了:“老……老公?”
薄言臻今天提前干完活,没跟小伙伴一块走,路过棉花地,就看到昨天那个过来搭讪他的女知青,在棉花地里走着走着,突然摔了一跤,硬是把自己摔了一身泥。
辫子也散了,衣服也弄脏了,雪白的脸蛋也沾上了泥。
看着她站在那儿揉着纤细的腰,嘴里嘀嘀咕咕的,薄言臻就一言难尽。
太娇气了,这一身皮肉,就不是下地干活的料。
不过,她刚才叫他什么?
第7章 别跟着我
隔得远,薄言臻其实也没怎么听到童楠在喊他什么。
但是看她这个神态,应该是在跟他说话。
停顿了几秒,薄言臻扫了眼童楠脸上欣喜的表情,没说话,挽起裤脚,又重新下了地。
他没回应童楠,只俯身拔起草来。
少年的动作迅速,没一会儿就替童楠拔掉了小半亩。
“谢同志。”童楠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过来,得了便宜还卖乖,笑眯眯的看着薄言臻的脸,一双猫眼古灵精怪的眨动着,“这怎么好意思。”
薄言臻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没有再看她,声音淡淡的:“谢谢你昨天给我肉。”
“肉算什么呀,我本来就不吃。”童楠看着男人干燥的嘴唇,把自己的军绿色行军水壶递过去,“你渴吗?要不要喝水?”
薄言臻看了眼递到自己唇边的小水壶,女孩的手指白皙柔软,和军绿色的水壶颜色分明,手腕骨节纤细地似乎一折就断。
娇气地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女人。
他推开童楠的水壶,态度很疏离,“不用。”
童楠被他推到了一边,她站在原地拧开水壶自己喝了一口,然后笑眯眯打量着薄言臻看了一会儿。
少年人身形还没有彻底发育完全,十七岁的薄言臻看起来有点单薄,常年日晒留给他的一层薄薄的带着小麦色的皮肤,挽起来的裤腿和袖口,露出两条结实修长的大长腿和胳膊。
童楠想到曾经这两条胳膊轻而易举的就能将她抱起架在墙壁上,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饶是薄言臻极力装作没感受到这股视线,还是被看得耳廓浮上一层浅淡红晕。
他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现在城里来的女知青是怎么回事?他以为那个童媛媛就够令人觉得麻烦了,这童楠更是令人……令人无法忍受。
薄言臻面无表情的迅速拔完了草,拍了怕手,起身就走人。
“诶,谢同志!”
童楠一个没留神,就见薄言臻走了,赶忙追了过去。
“你别走啊,你家在哪里,你帮我拔草,我改明儿到你家感谢你。”
薄言臻两条大长腿走得很快,“不用。”
“要的要的,我怎么好白白占你便宜。……哎唷!”
童楠跌了一跤。
薄言臻猛地停住,迟疑着转过头,就见童楠摔倒在田埂里。
这女人……
怎么总是跌跤?
他皱着眉头,走回去,朝童楠伸出手:“你没事吧……”
柔软白皙的女人的手指抓住他干燥滚热的掌心,薄言臻浑身紧绷了一瞬,身上莫名窜上一阵古怪的热意。
他迅速地抽回了手,年轻俊美的脸上,面色略有几分不自然。
童楠才刚站稳呢,差点被他这个动作又带回田埂里,她鼓起脸,声音娇软地埋怨道:“小谢同志,你干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走这么快。”
“……”
童楠见他不说话,立马开始得寸进尺:“薄言臻,天快黑了,我有夜盲症,晚上看不清路,你送我回宿舍,我请你吃好吃的。”
薄言臻低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女人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啊眨,透着狡黠和无辜,活像是一只小狐狸。
“往前走半里路就到大路。还有,别跟着我。”
少年的声音冷冰冰的,根本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说完话,转身就走了。
童楠看着前方田埂里逐渐远去的薄言臻,小脸上的笑容逐渐垮了下来。
这个狗男人,竟然还真的把她一个人丢在棉花地里了!
说实话,童楠心里感受还挺复杂的。
她记忆里的薄言臻,对她称得上是百依百顺,除了在床上,从来不会拒绝她任何请求。
而现在的薄言臻,根本不许她靠近。
她知道薄言臻小时候吃过苦,但是看到这个生人勿进的薄言臻,她还是忍不住心疼了。
上一次,薄言臻出现在她最狼狈绝望的时候。
这一次,换她来宠他。
童楠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
*
薄言臻从公共食堂出来,回到了家。
谢荷兰一家已经吃好了晚饭,木桌上放着一篮子鸡蛋,大概有十来个,谢荷兰爱不释手的取出一个鸡蛋瞧了瞧,对儿子王威道:“这鸡蛋好,都是金芳自家养得老母鸡生的,妈明儿给你炖鸡子酒补补。”
这年头家家户户不许搞养殖,像赫连村每村每户最多只能养两只鸡,谢荷兰家原本是有两只母鸡的,但是王威嘴馋,偷偷宰了吃了。
大半年没吃到鸡蛋了,王威馋的流口水:“妈,我今天就想吃。”
谢荷兰见薄言臻回来,难得摆了一个好脸色,用红布把那一篮子鸡蛋盖上,她对薄言臻道:“小贺啊,今天金芳过来说媒,想让小倩和她儿子虎子订个娃娃亲……”
她话还没说完,薄言臻一拳砸在木桌上,结实的木桌晃了晃,硬生生裂开了一条缝,谢荷兰语气一顿,声音虚了一些:“……我是觉得小倩脑子也摔坏了,以后嫁人也不好嫁,还不如早点定亲算了。金芳她儿子……”
“谢荷兰,小倩才七岁!你竟然想让她嫁给傻子!你还有没有人性?!”
薄言臻的声音大得左邻右舍都听得见,谢荷兰也知道这件事她做的不光彩,难免有些心虚,见隔壁开了窗听热闹,她赶忙道:“小贺,我这不是等你回来跟你商量吗?你不同意就算了,我又没逼你……”
薄言臻没搭理她,推开她拎起那一篮子鸡蛋就往外走,谢荷兰拦也拦不住,气得跺脚,王威也怕薄言臻,不敢说话,等薄言臻走远了,才发脾气道:“妈,我想吃鸡蛋!他把鸡蛋还回去了,我明天吃什么!”
谢荷兰也气得半死,但是还是上来哄儿子,“别急别急,妈明天去黑市瞧瞧。”
鸡蛋是抢手货,供销社也很少能进到货,除了自己家鸡生的,只能去黑市加价买,而且不一定能买得到。
安抚了王威,谢荷兰怒气冲冲的拍了拍薄言臻卧室的大门,冲着里面的谢小倩骂道:“你这个赔钱货!除了吃你还能干什么!我供你吃供你住,你一点忙都帮不上!你和你哥都是白眼狼!”
薄言臻到了金家,就见金芳他全家正在吃晚饭,金芳那个傻子儿子也在,十八岁的年纪,被金芳养得满脸横肉。
他没说话,直接将鸡蛋放在他们家院子里,对方停下吃饭的动作,略有尴尬的看向他,薄言臻转身走了。
金芳的儿子今年十八岁,到了该给他选老婆的时候了,但是谁家姑娘会愿意嫁给一个傻子?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把主意打到谢小倩身上。
更没想到谢荷兰竟然还收了那一篮子鸡蛋!
心里像是堵着一团火,薄言臻闭着眼,站在路边吹了一会儿风,才转身往回走。
这个年纪,他的人生就像是一团野草,杂乱无章,也不知道未来该前往何种方向。
*
“哥,这个是什么呀?”
薄言臻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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