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柔!”几个高瘦的男生追上来,打头那个拽住她辫子,嬉皮笑脸的,“昨晚拼酒输了别不认账啊,说好给我推美女微信呢?”
姜子柔皱着眉叫了一声,明显被扯疼了,傅寒川立刻上前拍开那人的手:“揪谁呢,家里人没教你素质怎么写?”
这帮男生八成是学体育的,夏天一到浑身汗臭味,风一吹味道全灌她鼻子里了。
傅寒川闭了闭眼,一手拉人一手拉箱,准备走人。
“诶!等会儿!”一帮男生堵到前面,个个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没见过你啊,你是哪个班的?”
傅寒川此生最烦男高,眼下这一刻就是最显著的理由。
姜子柔想把他们打发了:“滚滚滚,这我朋友,不是我们学校的,少动歪心思。”
“啊,外校的,南高啊?”男生来了兴致,看向傅寒川,勾了勾唇,展露自以为是的帅气,“有空一起玩?”
“没空。”傅寒川并不给好脸色,绕过他们继续往前走。
“怎么这样啊,大美女。”一帮男的异口同声,装出一副颓丧样子在身后喊话,“哥哥们都是好人,又不吃了你!”
傅寒川懒得搭理,但下一秒又听见他们说:“姜子柔!限你一小时内推她微信给我,不然下次接着灌你啊!”
傅寒川脚步一顿,转头盯着姜子柔:“那帮人灌你酒?”
姜子柔略显为难:“啊,大家伙儿玩游戏,倒也没什么......”
“玩游戏就能灌你酒?”傅寒川立刻松开她,扔下行李箱转身返回,“可以啊,真把他们厉害死了。”
“夏!”姜子柔知道她的脾气,赶紧追上她,“没什么好计较的,我们先回去!”
那帮男生见她过来了,还挺乐呵,以为她主动给微信来了。
傅寒川隔着半米距离站定,冷声:“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一个寸头男生反应一会儿,拎着单肩包向后一甩,倏地笑了:“昂,怎么了?多的是姑娘愿意给我们灌,你有什么意见?”他俯身,眼神在她短裙边缘转了几圈,又眯眼看着她,“怎么,你也想尝尝被灌的滋味?”
傅寒川忍到极限,抬手要给对方一巴掌。
但力道只蓄到一半,手腕被一个不紧不松的力道及时攥住。
身后是熟悉的沉香气息。
“十几岁的年纪,这么跟女孩儿说话?”头顶一道低沉清冽的嗓音,带着一丝压迫感漫不经心落了下来。
12
那帮男高纯粹是欺软怕硬,平日里用下流手段激怒女孩子,并以此为乐,就喜欢看她们生气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所谓正当反抗在他们看来只是助兴剂。
但当对抗者的身份与地位突然跃升到他们难以估量的程度,并且连身高都超他们一大截的时候,他们立刻就蔫了。
于是都不用撵,一个个的自己拔腿跑了,跑之前还迫于压力道了个歉。
身旁的人松开傅寒川的手腕,轻描淡写:“地址。”
简而言之就是问她要去哪,他可以送。
傅寒川面无表情睨他一眼,没想明白,这人难道是坐火箭回的国。
他今天穿了件白T,裤子也是灰色休闲款,多了几分亲和力,惹得不少路过的女同学看过来,收获一堆粉红泡泡。
傅寒川收回视线,转身拿回自己的行李箱,低头把拉杆扯高,无视他。
那年网约车业务正全面上线,“地址”两字正好对上姜子柔一根筋的性子,她还以为傅寒川约了车,完颜笙是司机,于是直接报上地名:“啊,在四季湾,谢谢师傅!”
拉杆突然咔的一声拉到最顶,傅寒川无言以对。
...
傍晚车流量大,中途遇到几个路段水泄不通,车子在路上堵了半晌。
傅寒川一直看着窗外,后座略显沉闷。
捡着等待的时间,姜子柔戳戳傅寒川的胳膊,说悄悄话:“诶,你运气怎么这么好,随便叫个网约车都是这种极品货色。”
“你说车?”傅寒川佯装不懂,“那确实。”
姜子柔嗔她不解风情:“我当然说人啊!”
傅寒川不予评价,视线从窗外收回,越过前排座椅,停在某人扶着方向盘的手上。
没看见那枚银戒。
“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他?”姜子柔低声嘀咕着,从花里胡哨的斜挎包里掏出手机滑了滑,不出几秒眼睛一亮,又戳她,“就是这个!这个视频里的!”
“嗯。”傅寒川敷衍一声,又扭头看向窗外,一片楼宇已被余晖染尽。
“怎么这个反应!”姜子柔抬起一手做掩护,贴到她耳边输出蚊音,“说不定你回了波士顿还能再碰见他呢,他学校不就在你河对岸。”
“他早毕业了。”傅寒川随口一应。
姜子柔反应一会儿,眯起眼睛笑:“咦,你怎么知道?”
“......猜的。”
音落,姜子柔一副看破一切的表情,没再说话。
车流一点都没动,直到暮色渐浓,前排逐渐亮起红色尾灯,串成一条不见尽头的长链。
完颜笙靠着椅背,指尖轻点方向盘。
从傅寒川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他清晰的骨节,和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
再然后,她看见他拿起手机,接了个电话。
车厢沉静,手机听筒的声音自动放大,那些对话在她耳边一清二楚。
“戴戒指那张图我把咱俩的手P到一起了,顺利交差。”那边是明亮娇俏的女声。
“知道了。”完颜笙温和回应。
那边安静片刻,笑了笑:“看来你回国之后心情不错。”
“依据?”他问。
“语气都变温柔了。”听筒里语速稍缓,仿佛想让他听进心里,字字清晰,“这么下去,也不怕我哪天真的喜欢上你。”
傅寒川下意识抬眼,目光再次落向前排驾驶座。
顿了几秒,听见他只用两句便冷淡地结束对话——
“你倒是挺爱开玩笑。”
“在开车,挂了。”
傅寒川收回目光,看着窗外霓虹发呆。
看来那枚戒指只是一个工具,用来演戏的。
或许对方是家里人给他安排的未来女朋友,而他不喜欢对方,对方也不是真的喜欢他。
又或者,可以说他们只是目前不喜欢彼此,未来说不定。
这么一梳理,她倒像一个半路程咬金,夹在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
毕竟事到如今,该了解的都了解的,醋也吃了,说不喜欢已经来不及了。
她自己的心思她最清楚,而他的心思,她根本不明白。
靠着椅背轻轻眨眼,她莫名想起一句话,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
之后那几年她终于找到属于他的形容词,原来是一种若即若离的疏冷。
柔情和温度似乎不是真的,但它们曾在无数个瞬间,给了她难以抽离的实感。
这条道堵了大半天,在傅寒川快要睡着的时候,车子终于有了向前的迹象。
一路无言到达四季湾。
车子停在门口,完颜笙打开后备箱给她拿行李。
“谢了。”傅寒川垂眸接过来,转身要走。
“回来。”完颜笙叫住她。
她抿抿唇,不耐烦地转身:“又怎么了?车费我转给你,就按市价来,不会亏了你。”
完颜笙低头看她,俊朗深邃的眉眼微微向下压着,眸色在夜里更显深沉。
车后只有两人,而姜子柔早就先行一步,猫在保安亭边上默默观察他们。
二人在路灯下对视半晌,完颜笙沉缓开口:“我去酒吧问过,你那位玩乐队的朋友已经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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