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那时晚上上完课已经10点,而我回家需要经过一个非常昏暗的巷子。
有次经过时,有个路过的醉酒大叔,见我一个人就上来搭话。
说什么:“小姑娘,一个人啊?”
“这么晚回家害不害怕,要不要到大叔家里来,大叔陪你。”
我不想回的他的话,正准备加快步伐时,贺南泽来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追上来狠狠给了那个大叔一拳。
大叔自知理亏,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
大概是那个时候,我对贺南泽动了心。
想到这些,我的眼里闪过笑意:“贺南泽,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
贺南泽的剑眉依旧紧皱着,“那什么事情重要?”
我定定的看着他,他眉尾的伤痕已经彻底好了,看上去就像是现在流行的断眉。
重要的是,我已经见到了你。
其他的事情在这一件的衬托下,都变得无关紧要。
可我却不能说,只能岔开话题:“重要的事……画展已经办完了,我要想想接下来做什么。”
闻言,贺南泽的脸上闪过哀伤,却又很快按下,佯装平静的问:“你……有想过去巴黎吗?”
“那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
第37章
去巴黎……我前段时间还投了巴黎美院的考试报名。
“想去的。”我坦然承认,“但是……”
但是你还在这里,我舍不得离开。
贺南泽脸色变了又变:“但是什么?”
我别过视线:“没什么。”
见我不说,贺南泽也不再问。
这时,外面传来呼声:“头儿,江局有事儿找你。”
贺南泽应声:“就来。”
接着脱下自己的冬执勤,盖在我的腿上:“你再等会,估计那边很快就弄完了,不用害怕。”
“如果对方伤势过重,我们就多赔点,不是什么大事。”
他叮嘱完,才转身离开。
片刻后,关门声响起。
我摸过他制服上的肩章,上面的警衔冰冷,可我却感受到火灼热一般的温度。
或许,我和贺南泽并没有走到绝路。
我们之前的事情,或许该好好聊聊。
总好过这样不清不楚,一边牵动着彼此的心,却又小心翼翼不敢靠近。
不知过了多久,门忽然打开,贺南泽带着一身冷气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份饭盒。
“阳春面,还是你喜欢那家店,微辣不加醋。”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袋子,拆开一次性筷子,弄干净木屑后递过来。
我定定的看着他,心头微涩。
贺南泽轻声催促:“愣着做什么?拿着啊,再不吃就冷了。”
我接过筷子,沉默的吃面。
心里满是贺南泽,爱我的贺南泽,无论如何都会支持我包容我的贺南泽。
贺南泽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慢慢的给我说林斌这件事。
“医院检查,他人没什么事,连轻伤都不算。”
他顿了顿,“我去你们画廊调了监控,监控能证明是他先对你动手,所以不担心,事情很快就会结束。”
我点头,胎模看着他:“谢谢你。”
说谢其实有些生分,贺南泽的表情停滞一瞬,才回答:“一点小事,用不着说谢。”
“不是小事。”
我放下筷子:“贺南泽,谢谢这八年来你的陪伴。”
贺南泽抿了抿干涩的唇,眼底的涩然翻涌而上:“沈挽周,陪伴总是相互的。”
“我陪伴你的时候,你也在陪伴我。”
他眼眶泛红:“我们没能走到结尾,是因为这八年的贺南泽做的不够好。”
我也难以控制的红了眼:“不是……”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是我们不知道现实什么时候会变……以前……”
“上一世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贺南泽打断我,“该赎罪该愧疚的人是我,所以周周,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我哑然,下意识抚摸左手手腕上割腕留下的伤疤。
贺南泽看着我,深邃的眼里满是痛苦:“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我的过错,我只是想,你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
我见过贺南泽的很多面,骄傲的,正义凛然的,不可一世的,正值热烈的,善良勇敢一往无前的,却唯独没见过这么卑微的他。
我心口泛起酸涩,分手后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没有拒绝,相反,我还很享受。”
“我甚至忍不住想,如果你能永远爱我就好了。”
第38章
永远其实也不远。
只要相爱的人携手并肩,一齐走到迟暮,就能算作是永远。
可我和贺南泽……真的不会重蹈覆辙吗?
我不敢赌,但感情的天平却总是忍不住向他倾斜。
贺南泽一脸坚定:“周周,我绝对不会让上一世的事情再发生一遍。”
“无论你信不信,我都会用实际行动证明。”
听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原本动摇的心被狠狠撕开一个裂缝,有源源不断的光照进来,渐渐驱散黑暗。
我张了张嘴,刚想开口,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我只好拿出手机。
接通的瞬间,母亲着急的声音传来:“快,快到医院来看你爸!”
我心口一紧,忙问:“怎么了?”
母亲哽咽着:“你爸被人追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现在在哪儿?”我起身,匆匆往外走。
“地,地区医院急诊室。”
我得到地址,直奔警局门口。
不想刚走两步,手腕就被人拽住。
贺南泽满脸担忧:“我送你去。”
我慌乱点头,跟着贺南泽一起上车。
地区医院不远,距离警局也就十五分钟的车程。
但是江城大学,道路不畅。
我和贺南泽紧赶慢赶,愣是堵了四十分钟才到医院。
抵达急救室时,走廊里一片昏暗,母亲一脸灰败的坐在长椅上,头顶的头发已经不知何时白了。
我心里升起股强烈的不安,声音都在颤抖:“妈……”
听见呼声,母亲僵硬的转过头和我对视,接着满脸恨意起身,冲到我面前,对着我的脸高高扬起巴掌。
“都是你!要不是你不肯给你爸钱,他怎么会被人追债!”
我慌张闭上眼。
“啪!”的一声脆响,声音大的连经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看来。
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我睁开眼,才发现贺南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身前。
我立即上前查看,他冷峻的脸上渐渐红肿,指印明显。
然而,母亲的怒火还没发泄完,她再次举起手:“扫把星,祸害!”
贺南泽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冷沉:“够了!不管你怎么再怎么责怪周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别在医院大吵大闹,影响医生工作。”
母亲恨恨剐我一眼,收回了手。
我站在过道里,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
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有愧的人不是我,但被责怪,难堪的人却只有我。
之前父亲来找我,我给了他二十万。
后来每个月的赡养费,我都没断过。
我是对亲情没有太大的期望,但我也从没想过他会受伤……
思绪纷飞间,贺南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不是你的错,只要他还继续赌,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道理是这样,可感情只分亲疏远近,不分是非对错。
我看向母亲:“您别太担心,爸他身体一向硬朗,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摔伤的人不是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闻言,我只能沉默,转身去看贺南泽脸上的伤。
他摇了摇头:“没事。”
话音刚落,急救室的灯骤然熄灭,医生一脸疲惫的走出来:“病人家属是谁?我们尽力了,抓紧时间告别吧。”
第39章
医生的话宛如响雷,“轰!”的一声,在我耳边炸开。
母亲更是难以置信,脸色苍白:“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她说着,推开医生就往里面冲。
我死死攥紧手指,紧跟在她身后。
病房内,父亲躺在病床上,双眼微张,头发被全部剃掉裹上了纱布。
母亲趴在床边:“泽丰,泽丰你睁开眼看看我……”
“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我们还欠下那么多钱……”
闻言,父亲转动眼珠,注视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要我来还完这笔钱,保证母亲的后半生衣食无忧。
见我不应,他挣扎着抬起手:“沈,沈挽周……”
母亲满脸泪水的回过头,语气严厉:“你爸叫你呢!你还愣着做什么?”
没想到父母对我刻薄,但对彼此还是算的上情真意切。
我缓步上前,在父亲的目光中,一字一句承诺:“我会把你们欠下的债还完,也会让妈衣食无忧……”
话未说完,父亲的手就无力的垂了下去,眼角有泪光闪过。
母亲顿时嚎啕大哭,“泽丰!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我闭上眼,过往的记忆不断从脑子里闪过。
其实父母在迷上赌博之前也有对我好过,会记得我的生日,给我买裙子和蛋糕,可那些好在他们迷上赌博之后就全变了。
或许没有赌博,这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们一家人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他们慢慢老去……
“周周,别难过。”贺南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泄去力气,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从没想过他会死,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爸爸了……”
贺南泽虚虚环绕住我的腰:“你有我,我会一直守着你,一直一直。”
这话能不能实现还不一定,毕竟上一世的事情还让人记忆犹新。
可我此刻已经不想去想它到底能不能实现,我只想着这一刻。
至少在这一刻,它是真的。
父亲的丧事没有大操大办,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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