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微肃地盯着祈亦深离开的方向，心口处无端有些发烫。
手里的粉钻项链像是烫手芋头，让沈瑜有些拿不住。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是因为她的死而愧疚，所以知道她还活着就想尽办法弥补？
沈瑜忽然意识到，或许失忆也不能让祈亦深彻底离开她的生活。
可还有什么办法？
理不清思绪，沈瑜索性不再去想。
她将礼盒丢进包里，赶去赴吴茜的约。
接下来的一唐，沈瑜忙的昏头转向，连祈亦深始终没再出现过都没注意到。
而她在忙的事情，就是吴茜那天带来的消息——她写的小说被导演看中，要拍成电影了。
知道这件事的沈寻和沈骆打趣她，马上就是炙手可热的编剧了。
沈瑜却没功夫理会他们的调侃，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
几天下来，人似乎都瘦了一圈。
电影开拍前的这天晚上，吴茜带着沈瑜去了剧组的饭局。
应酬中推脱不掉喝酒。
唐LJ晚柠被劝着喝了几杯，胃中一阵翻涌。
她走出餐厅缓了会儿，清新的空气赶走不少烦闷。
正准备回去时，身后却传来熟悉低沉的声音。
“柠柠？”
沈瑜侧眸看去，不禁一怔。
祈亦深无声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隐在黑暗中的双眼晦暗不明。
“你瘦了很多……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他稍稍严厉的语气让沈瑜心头一跳，有一种被抓了包的感觉。
她强装镇定：“最近工作太忙，今晚有应酬。”
“这不是你不好好吃饭的理由。”祈亦深皱了眉。
沈瑜本就难受，又被这样莫名其妙地训了两句，隐忍的情绪濒临迸发。
她拧眉看向祈亦深，语气不耐烦。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话落，空气中一阵诡异的寂静。
沈瑜后知后觉自己的语气太重，像是埋怨，而以现在两人的关系，她不应该这样。
刚要开口，却见祈亦深微微垂下了头，眼中的失落分明转瞬即逝，却格外清晰。
“抱歉，我不是要说你，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沈瑜怔住。
担心？以什么身份担心？
见她沉默，祈亦深以为她生了气，放缓声音道：“等下我送你回家吧，我没喝酒。”
他语气中含着紧张和试探，沈瑜听着，拒绝的话忽然就有些说不出口。
没来得及开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从餐厅中走出来，为首的就是走路有些不稳的吴茜。
瞧见沈瑜，吴茜对她挥了挥手：“柠柠，打个车回去吧，我喝醉了。”
更没有理由拒绝了。
祈亦深垂眸看她，眼睛竟有些亮：“太晚了打车不安全，我送你。”
不知怎的，沈瑜觉得此刻的他像只在摇尾巴的大狗，如果她拒绝，他一定会难过。
她咬了咬嘴唇，还是有些犹豫。
祈亦深却像是能看透她心思一般：“柠柠，为什么不能让我送你回去，你在躲着我？”
沈瑜心里一跳，抬眸就撞上他那双漆黑瞧不清情绪的眼眸。
如果再拒绝下去，他会不会察觉到什么？
但这样，就只剩下一个选择。

第三十五章

她顿了顿：“没有，你想太多了。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祈亦深随即就露出笑容：“不麻烦，应该的。”
沈瑜心里莫名有一种捏着后脖颈，只能听命顺从的奇怪感觉。
这时，吴茜走近，看见祈亦深时微微一怔：“你……”
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沈瑜没看到她微微放大的瞳孔，自顾自介绍：“他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哥哥，祈亦深，正好碰上送我回家。”
吴茜怔怔点头，却不知道是因为喝醉还是因为什么：“那正好，有他送你回家我就不送你了。”
告别一众人，沈瑜跟着祈亦深坐上车。
一路上，车厢里很安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这种诡异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压抑。
到了公寓楼下，沈瑜解开安全带，低低地说了声谢谢。
刚掰开车把手要开门，祈亦深低沉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柠柠，可不可以……不要躲着我？”
沈瑜动作一顿，心脏无端跳的剧烈：“我没有，再说……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祈亦深勾了勾嘴角，笑容染着苦：“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出来的。”
“感觉不算数的。”沈瑜本能地吸了口气，“更何况我们从前毫无交集，以后也没必要有太多交集。”
“我只是想对你好。”
话音落下，沈瑜诧异地转头看向他。
什么？只是想对她好？
这是什么话？
沈瑜无声攥紧手指：“为什么要对我好？”
祈亦深目光熠熠地看着她，手缓缓指向自己的心脏。
“因为这是我亏欠你的。”
车厢里不知道第几次陷入沉寂。
沈瑜松开车门把手，咽了下嗓子，把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压回去。
“你什么时候亏欠了我？”
他不可能会知道自己在假装失忆，她分明天衣无缝，演的滴水不漏。
祈亦深放下手，半张脸隐在黑暗里，声音中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情绪：“小时候，你心口上有道疤，是为了救我被树枝划的。”
沈瑜吊着的心陡然落底。
她心口上的确有道疤，也的确是小时候为了接住从墙上摔下来的祈亦深留下的。
但他刚刚指向自己的心口，她差点以为他说的是对她心上的伤害。
早知道演戏这样提心吊胆，当初就不该临阵脱逃，真的忘了祈亦深才好。
不动声色地缓了口气，沈瑜的语气很明显轻松了些，但她自己没察觉到。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用放在心上。”
祈亦深却不容置否：“不管时间长短，亏欠了总要还。”
沈瑜莫名觉得他这话中还有别的意思。
但是想了想，祈亦深什么都不知道，应该只有表面意思。
她抿紧唇，想了好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应对。
答应，他以銥誮后说不定会更频繁的找自己，可是不答应，就显得太刻意，真的是故意避开他了。
半晌，她终究是没回答，反而是说：“你这样对我好，女朋友知道了要吃醋，可是不好哄的，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祈亦深沉了声：“我没有女朋友。”

第三十六章

沈瑜身形一顿，差点脱口而出：那苏雅呢？
但话到了嘴边，就被她及时拦住咽下。
不过须臾，沈瑜就冷静了下来。
祈亦深有没有女朋友，和苏雅又是怎么回事，这些早就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当初选择放手，就是要从那段痛苦的生活中抽身。
他们两个人不该再有一点交集。
想到这儿，沈瑜面色倏尔淡漠，声音都凉了好几度：“没有女朋友，我们也需要保持距离。这不过就是一条疤，早就愈合不疼了，所以你不需要对我好。”
说完，她没再看祈亦深一眼，更不等他回应，推门便下车离开。
就该这样说清楚，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
祈亦深却紧紧盯着沈瑜离开的背影，好久也没有收回视线
他的心脏明明早就千疮百孔，可现在竟还疼得像是被再次剖开。
额上冒出些冷汗来，祈亦深深呼吸着，费力地抬头看向三楼的那扇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沈瑜接受他对她的好。
她对他的态度很明显，就是希望不想再被打扰。
可沈瑜不知道，她的重新出现，是祈亦深放弃轻生的那一抹希望。
他本来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如果那天没有走进摄影展的话。
……
电影拍摄的准备阶段结束后，沈瑜才发现祈亦深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出现过了。
那天晚上回家后，她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有点说重了。
但没想到祈亦深会真的听话，没再来找过她。
他消失在她的生活里，这本是沈瑜想要的结果。
可不知怎么，她心底却又隐隐有些别的情绪。
那天祈亦深说的话倏地在耳边回响。
“我只是想对你好。”
“因为我亏欠你。”
沈瑜心跳突然停了拍，她忙晃晃脑袋，逼着自己不再去想。
已经得到想要结果，她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剧本已经完善好，电影也已经开机，她作为编剧直接跟着剧组走，整整一个月都住在酒店里。
沈寻心疼她的奔波忙碌，天天亲自做了饭送来。
可半个月之后他突然变得很忙，日日来探班的变成了沈骆。
下午五点，沈骆拎着饭盒准时出现在剧组。
“柠柠姐，猜猜今天的菜色是什么？”
沈瑜放下剧本：“天天要我猜，我猜今天是佛跳墙。”
沈骆笑嘻嘻：“那你还是太高估我哥，不过我回去就告诉他你想吃佛跳墙，他保证今天晚上觉都不睡就给你学会。”
沈瑜敲了他一下额头：“就你贫嘴，你哥这几天忙成这样还敢指使他，怎么不是你学？”
“我又不是唐幽王，才不烽火戏诸侯。”沈骆调侃。
三句不离沈寻对她的感情，沈瑜索性不理他：“沈寻最近怎么这么忙？以前没见他这么忙过。”
沈骆打开饭盒：“来了个有些复杂的病人，就比较忙。柠柠姐你要是这么关心我哥，不如直接给他打电话问问？”
沈瑜不看他：“我不想打扰他工作。”
沈骆笑着凑近她：“柠柠姐，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哥了？”

第三十七章

沈瑜拿筷子的手一顿，眉心微微蹙起：“沈骆，你不要乱讲。”
听出其中警告的语气，沈骆耸耸肩，不再讲了。
说到底感情还是两个人的事，他再怎么替他哥着急也没用。
而沈寻偏偏还是个闷声的，明明大家都能看出来他喜欢沈瑜，可他还是不说。
一个假装不喜欢，一个假装不知道。
沈骆离开后，沈瑜去了卫生间。
刚准备推门出去，卫生间里走进两人。
其中一人的话让沈瑜脚步一顿：“哎，我和你说，我们剧组这个编剧好大的来头。有人找到张导，花钱让他选这个剧本呢。”
“你说沈瑜？她看起来不像是多有来头的样子啊。”
“所以说我们都被她那副样子给欺瞒了，其实人家背景超大，拍个电影当玩。”
“你怎么知道？那她身后的背景是谁啊？”
“我听人说的咯，是谁我不知道，只听说姓顾……”
脑袋嗡的一声像是爆炸开来，后面的话沈瑜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花钱？姓顾？
一个月前吴茜的话突然在沈瑜的脑海里响起：“我就说你有天赋咯，这剧本刚写完就有导演看中了，谁都没你好运。”
好运？
她早该想到，天上不会掉馅饼。
沈瑜站在原地浑身冰冷，直到门外两人离开才推门走出。
她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拨通了祈亦深的号码。
可直到自动挂，听筒中响起的只有冰冷的嘟声。
沈瑜深吸了口气，再打过去。
但连打几个，始终无人接通。
手臂垂落，沈瑜靠在门板上，在脑中一遍遍回想着这一个月前后发生的事，突然发现这件事并不是无迹可寻。
比如聚会那天碰巧遇到祈亦深，现在看来就不是巧合。
半小时后。
沈瑜走下出租车，看着面前的别墅眸光一暗。
这里，曾经是她住了八年的家。
好像也没有离开很久，但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压下心底涌上来的异样情绪，沈瑜抬步走到门前。
刚想敲门，她的视线却落在了密码门锁上。
祈亦深会改掉密码吗？
她这样想着，手却先一步落了下去——0724，她和祈亦深的结婚纪念日。
滴——
门应声而开。
沈瑜的心狠狠一跳。
她还没来得及去想祈亦深为什么没换密码，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祈亦深站在门后，还保持着要开门的动作，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四目相对，他呼吸一滞，眼底满是惊诧。
“柠柠？你……”
不等他说完，沈瑜语气生硬地打断：“电影的事是你安排的，对吗？”
话落，祈亦深愣在原地，失去了所有反应。
怪不得她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原来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
祈亦深没时间去想沈瑜是怎么知道的。
他抿了抿唇，眼睫颤了下：“是我，但是柠柠，我只是想帮你，我……”
“够了。”沈瑜眉眼间像是结了层冰霜。
她上前一步，这一段时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悉数迸发。
“祈亦深，我真的不想和你再有交集！”

第三十八章

祈亦深温和的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沈瑜，心像被尖刀绞碎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就要摊牌？
巨大的恐慌席卷了祈亦深，他倏地明白，沈瑜要把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捅破，是要彻底地和他划清界限。
“柠柠，你怎么……”
“是，我根本就没失忆，我都是骗你的。”沈瑜打断他的欲言又止，“原本我以为这样可以让你远离我，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
“你不但没有离开我的生活，反而插手更多，祈亦深，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祈亦深浑身一顿，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沈瑜猜的一点不差，他说不出来。
她有些讥诮地笑了下：“说不出来？那我替你说。”
“因为你在我死后知道我得了抑郁症，知道我和你离婚后过的并不好，所以你对我的死感觉到愧疚，想要弥补我。但是祈亦深，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们早就结束了，从我们离婚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没有一点关系了。不管我是死是活，你都不亏欠我，不需要弥补我，我也不会纠缠你。”
沈瑜知道祈亦深听得清清楚楚，可她还是看着他的眼睛，重复道：“听见了吗，祈亦深，我们没关系了，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断就该断干净，不管是二十几年的相识，还是八年的婚姻。
唐围那么安静，却让祈亦深怀疑正在下一场暴雨，有窸窸窣窣声传进耳朵，一种类似耳鸣的生理反应。
祈亦深的手指瑟缩了一下，仿佛那是他全身上下此刻唯一能动的地方了。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有点哑：“我不是觉得愧疚。”
“你是。”沈瑜很笃定。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呢？
他们曾经的婚姻就像是一片荒原，只有沈瑜在努力灌溉，靠着偶尔的海市蜃楼来自我宽慰。
可荒原就是荒原，一个人永远不可能让它变成绿洲。那种日渐惨败的感觉，真的太不妙，太无奈了。
沈瑜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她看了祈亦深一眼，接起电话，人也跟着转身离开：“沈寻，怎么了？”
“我有点事现在不在酒店……”她边讲电话便离开，没再回头。
只是眼眶莫名有些酸涩，沈瑜眨眨眼，视线还是清晰的。
祈亦深看着她一点点走远，没有上前挽留，就那样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像。
屋子里没开灯，他一直站在黑暗里。
要是沈瑜再往前一步，一定能看清他眼下乌黑的眼圈和满是血丝的眼眶。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祈亦深才关上门。
坐在冰冷的沙发上，他像是这一刻才终于回过神，沈瑜刚才说了什么？
“祈亦深，我们没关系了，你不要再管我的事。”
胸口彻底空了，严重的坠落感，有什么沉到了底。
祈亦深喉咙滚动，皱起眉，半晌才喘出一口气。
他想起自己曾因为学校的事晚归，累得直接躺在沙发上睡着，醒来后发现沈瑜守在自己身边，他的头在她的腿上。
沈瑜摸摸他的脸，眼中满是心疼：“我等下给你热杯牛奶好不好？”
祈亦深脸上一片凉意，他伸手去摸，全是眼泪。
原来……他真的失去了一切。 第三十九章

祈亦深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被顾母叫回了家中。
进门时父母在吃午饭，他没说什么，拉开椅子坐下。
顾母搁下筷子问：“阿衍，你这几天……还好吗？”
祈亦深刚要开口，顾父看了顾母一眼，示意她别再问下去。
“我挺好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顾母眼中的担心怎么都遮不住。
怕她再说什么，顾父让她上了楼，然后喝了口茶慢慢说：“阿衍，自从你出了车祸之后，你妈一直为你忧心，你这么大了，不是不懂事。我现在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怎么想的？”
祈亦深垂着眼，好久没回话。
他盯着桌上那盘虾仁滑蛋，想起那是沈瑜最喜欢吃的菜，她做的也很好，每次都不会让鸡蛋烧焦。
“我只想把亏欠柠柠的弥补给她，用什么方式都行。”
顾父微微皱了下眉：“但是柠柠那孩子，不一定会接受，你还能硬给吗？”
祈亦深仿佛被卡住喉咙，什么都说不出。
是啊，她不接受，他还能强迫她收下吗？
沉默半晌，顾父叹了口气：“和柠柠好好淡淡，别再让你妈担心，至于……哎，你自己看着办。”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但父子俩清楚的很。
祈亦深起身拉开椅子，朝顾父点了下头：“我知道，爸。您放心，多照顾好我妈。”
离开老宅，站在门口，祈亦深却觉得迷茫。
好好谈谈？他和沈瑜……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好好谈谈了吗？
另一边，沈瑜从剧组走出来，坐上停在路边的车。
沈寻转头看她，微微凝着眉：“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沈瑜淡声回答，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然是他安排的，我宁愿不拍这个电影。”
昨天在回家之后，她就告诉了沈寻和沈骆，她和祈亦深摊牌的事情。
听完，沈骆就激动地欢呼：“太好了柠柠姐，我就说你刚开始就该这样做，还给了祈亦深纠缠你这么久的机会，太不值得了。”
今天沈瑜就去和吴茜还有导演说清楚，这个剧本不拍了。
不是靠自己拿到的东西，她不要。
沈寻怜惜地看了她一眼，安慰：“既然已经决定好，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了。晚上沈骆生日，你开心点。”
沈瑜点了点头，没说话。
晚上到餐厅，沈骆在小蛋糕被送上来后就真诚地看向沈瑜：“柠柠姐，我的生日愿望是，你可以拥有一个自由的，充满爱的新生活！”
“那个渣男背叛了你不要紧，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说着，他看了沈寻一眼，“是吧哥？”
沈寻毫不客气地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你没有下一个生日。”
一顿晚饭吃完，沈骆喝多了。
他觉得沈瑜和祈亦深彻底摊牌之后，那最有机会的人就是沈寻了。
他甚至已经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两人在一起的场景。
三人打了辆车回家，沈骆烂泥似的挂在沈寻身上。
沈瑜低头在包里找钥匙，一抬头，看见有个人站在楼底下。
是祈亦深。

第四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