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误会啊,我哪敢夺您的江山主角叫什么陈庆代郡-高质量小说(误会啊,我哪敢夺您的江山)陈庆代郡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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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妙娘诧异万分,蠕动干裂的唇:“你们什么时候”

“其实他早知道我不是施家人,  只是我们两人一直假装着。”陈庆深吸一口气,“一年前,我就已经委身于他,不是自愿的”

她面容平静,看不出喜哀来,王妙娘眼神木然盯着她,说不出恭喜或是遗憾的话来,只想着以前在施家的那些日子:“怎么会这样”

门外响起脚步声,喜哥儿在门首站定,神色慌张,紧张兮兮扭着自己的衣摆,目光定定落在王妙娘隆起的肚子上,小脸上的神情不知是惊诧还是无助,王妙娘此前远远觑见过喜哥儿一眼,见了儿子身量拔高不少,鼻尖一酸,朝着喜哥儿招手,热泪滚下来:“喜哥儿”

喜哥儿垂着头一声不吭,王妙娘再唤,孩子像箭一样逃了出去。

陈庆瞧瞧喜哥儿匆匆飞奔的背影,再瞧瞧王妙娘僵硬悲戚的脸色:“姨娘以前把弟弟当眼珠子一样看护,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日?”

喜哥儿压根不肯出来见王妙娘,连陈庆去哄也不肯出面,将自己的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王妙娘实在是心力交瘁,代郡对王妙娘回来亦是冷淡,连面都未露过,更别提家中隐形人一般的桂姨娘,云绮知道这事,也没来问过半句。她只能求陈庆:“你帮帮我。”

“姨娘以后,就好好把弟弟养大吧。”

王妙娘抚摸着隆起的肚子,有些迷茫:“这个孩子怎么办?不要了么”她慢慢扶着椅圈坐下,神色苍白冷淡,“当爹的都抛下不管,我把它生出来也只是受苦。”

“趁着月份还小,你帮我寻一帖药来,把孩子打掉吧”

“你已经辜负了自己的两个孩子。”陈庆也盯着她的肚子,“第一个孩子,她挣扎着要活下来,却被你扔到尼姑庵里自生自灭,孤零零活了两年,死在漆黑的屋子里;第二个孩子,给了你好日子,你却因为受不了这家里人,把这孩子也丢下,任他被人嘲笑;第三个孩子姨娘,你仔细想想。”

“那你说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王妙娘也痛苦,“怎么样做,我都难啊。”

陈庆把此事和代郡说,语气也是惋惜:“她这段日子忧惧过甚,看着很不好明日请个擅长千金科的大夫来家里看看,这个孩子到底能不能万一伤了她的身体”

况学和方玉一道买舟往金陵赶考去,就这两日动身,代郡连带着应酬,略有些不得闲:“请翟大夫来家看看吧。”

“不要翟大夫,姨娘不想多见熟人。”陈庆握着他的手,“还是我带姨娘去外头看吧,悄悄地,传开了也不好。”

她很少出门,若是要出去,事先也会和他巨细靡遗说过,该带的人一个也不少,代郡想了想,点点头:“这是内眷的事情,你们商量吧,”

次日陈庆带着王妙娘出门,找了个坐馆的大夫看诊,那老大夫摸了摸王妙娘肚子,捻捻胡须,陈庆让婢女们守着王妙娘,自己去听大夫说话:“孩子有些大了,若强用药也使得,不过也是杀生,唯恐伤着孕妇身体。”

陈庆点点头,问了些用药事项,最后从袖里掏出一粒绿豆大小的药丸,问大夫:“大夫,这个药您能看看么?”

那大夫捻着药在鼻尖一闻,碾碎在手里,觑着陈庆。

陈庆扶着王妙娘回了施家,见了代郡,松懈了一口气:“姨娘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她想了又想:“喜哥儿对着姨娘的肚子,一直眼红掉泪,怎么劝说都不肯认人,心头也伤心着呢,家里也是乱糟糟的我想,不若把姨娘找个安静地方养胎,等她把身子养好,生产完再让她出来和喜哥儿相认吧。”

她略有些苦恼地看着代郡。

代郡心头其实不耐烦听这种戏码,对王妙娘此举亦是冷淡嫌恶,但面上又不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去吻陈庆:“你这几日,围着你姨娘和弟弟从早到晚,把我都冷落了。”

“哪里冷落了。”她偎依在他怀里,“每天我都在家,你都能见着我呢。”

“你眼里也要多看着我一些。”他加深这个吻,将她胸膛里的气息都吸吮出来,“不然我岂不是太寂寞。”

她搂着他的头颅:“忙完这事,我就开始收拾箱笼。”

陈庆果然把王妙娘送出去养胎,又在账上支了些银两给她,喜哥儿仍然留在自己身边。

榴园的石榴花一夜之间突然开了,红艳艳绽放在枝头,陈庆开始收拾家中的箱笼,金陵那边大件家俱都是现有的,家里一些惯用的物什,衣裳枕褥和库房都要搬走。

最后这家里只剩了一个空壳子。

一条船运不尽,先雇了一条大船要把家当先运去金陵,让宅子里的人收拾妥当,主子们最后把家里各处都安置妥当,再携些细软走即可,陈庆就忙着收拾家中大大小小的箱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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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居不是小事,代郡要打发家中有交际往来的商客,亲朋各家都要登门拜访,还有些酒肉朋友要辞别,日子竟一日比一日忙起来。

家中虽然忙碌,陈庆也时不时请芳儿来少坐。

这日榴园里收拾箱笼,宝月翻出一个衣箱,是前几年陈庆为自己做的嫁衣,一针一线都是细细缝的,后来衣裳做成了,就一直搁在衣箱内,再也没有打开过。

那喜服还是崭新的,金线银丝,华美异常,光线在上滚着,耀得人目不转睛盯着。

陈庆看了半晌,伸手摸摸上头的刺绣,细细密密,还有淡淡的香,是衣成后用熏香熏了好几日,历经这么长时间,这香气还是浓郁的。

她招呼宝月过来:“我试试这衣裳,不知道还合不合身。”

鲜红的喜服一层层裹在身上,有些沉重,这耀目的颜色,镜里衬着她的一张脸,艳丽又端庄。

代郡回来,见她身着凤冠霞帔,站在屋中,亭亭玉立,艳色炙人,美婢围绕,纷纷赞叹,不禁也愣了愣。

陈庆见他进来,有些不好意思:“突然想试试,不知道穿上是什么模样。”

她将衣裳一层层脱去,吩咐宝月将喜服层层包裹起来,仍送进衣箱里,语气顿了顿:“这个先送去金陵吧。”

再扭头看代郡:“哥哥又出去应酬喝酒了?”

他走到她面前:“刚送完宾客,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以为这是我的洞房花烛夜。”

陈庆笑得明艳:“洞房花烛夜,怎么会没有酒呢,让宝月送壶酒进来。”

这一壶酒就送进了床帐内。

两人闹过一场,陈庆慵懒无力披衣起身,撩开帐子去梳头。见那壶残酒还剩一些在杯底,斟了一杯,咽了一小口,吐了吐舌头,剩余含在嘴里,回首去吻他。

唇舌之间都是酒液,她哺喂给他,他如数咽下。

这一口酒,气味奇妙,苦涩挂喉。

代郡回味过来,略一皱眉,这酒里的气味浓郁,是他极熟悉的。

陈庆安安静静俯在他肩头,静静看着他的脸色。

像是一滴酒坠入酒坛里,涟漪荡起浓郁酒气,他在某个瞬间像被抛起来,心跳极快,醉得撑不住,紧紧阖着眼。

陈庆轻轻搂住他的腰,在他肩头蹭一蹭:“少连哥哥。”

他胸膛里泛起一闷感和隐痛,脸色是红的,像大醉时的神色,天旋地转,眉心紧紧皱在一起,显然是难受的,唇紧锁着,勉强吐出一个字:“你”

陈庆打量他的神色,慢慢松开他,伸手去捞床帐旁的茶盏,呷了一口浓茶,回代郡:“杯里有药。”

“是哥哥服用的那种药丸,里头有雷公藤,哥哥每日服用一颗两颗,有时候有些难受,喝几盏浓茶能解毒。我把握不好剂量,找了个大夫问问,磨碎了十几颗,放在酒杯里。寻常人误饮,这会应该会冷汗晕厥过去,但哥哥常服此药,还能受住。会有些眩晕欲吐,心跳过快,四肢无力,就像醉酒一样,也许还有些难受,但只要每个两个时辰,熬一碗莱菔子喝下去,喝上三四回,好好睡一日,这毒性就可以解。”

“若是硬扛着,扛过两三个时辰,药性再往下走,应该会吐血腹痛,心力衰竭,哥哥比我通药理,应当比我明白。”

她将衣裳穿好,看代郡倚在床帐间,他还半清醒着,脸色赤红,呼吸急促,一双眼勉强撑着,沉沉盯着她,不说话。

是生生抑制胸膛里的痛,一开口,就要吐出满腔心血来。

陈庆坦然迎着他的眼神:“我没有想伤害哥哥的意思,只是想让自己缓一缓。”

“  我已经瞒着哥哥逃过两次了,第三次走,不想哥哥仍赶在我前头,把我拦下来,所以我只能先拦下哥哥。”

他脸色涨红,唇却是青白的,陈庆握着他一双发颤冰冷的手,拢在掌心呵了口气:”药已经在煎着,等一会就有人送过来。我让人去找翟大夫过来,守着哥哥。”

她将头颅俯在他胸膛,体温炙人,听他的急促的、欲冲破身体的心跳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指尖抚上他的脸颊,声音温柔似水,安慰道:“会有些难受,很快就好了,药马上就端来了。“

他单薄的眼尾红若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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