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願应了一声刚要拉开帘子，手却被身侧人死死拉住。
他这才发现沈梦璐脸色不对。
“你怎么了？”
沈梦璐脸色白的吓人，她像是猛然回神戴好面纱。
巫願却越发觉得不对，还想再问，沈梦璐已经起身，还在那用眼神示意他别乱说话。
巫願一知半解的点头，才下马车，他就明白沈梦璐的不对是从何而来。
他看着周身那些人对着面前男人一口一个‘国师大人’的称呼，脸上笑意也落下去，多情的眼眸此刻冷冷扫视面前的谢翼辰，再没半点好脸色。
跟巫願简单寒暄过后，谢翼辰眼神就一错不错落在他身后的沈梦璐身上。
他刚刚听见……南弈的皇子叫了声‘阿璐’……
胸腔里叫嚣的情绪崩到极致，他再抑制不住上前，刚要开口。
就听身后一道千柔百媚的女声：“翼辰哥哥，你终于愿意出来了，你是不是原谅我了……我那时当真不是故意，我只是……只是太爱你……”
“公主慎言！”
谢翼辰皱眉回头。
沈梦璐垂在身侧握拳的手却不自觉紧了几分。
不过也多亏这一插曲。
沈梦璐给巫願使了个眼色，两人顺着人潮走进大殿。
一路上沈梦璐都在沉默。
巫願脸色也不好，他唯恐谢翼辰拦住他们，是因为他那声‘阿璐’。
之后的时辰，两人像是刻意避着谢翼辰。
只要远远瞧见他，两人转头就走。
用膳时，避无可避要遇见，沈梦璐就不抬头。
一直躲到第二日清早的祈福大典，是再避不下去。
此番北冥起伏，特意请来南弈的神女和皇子，打的就是两国交好的算盘。
自五年前沈梦璐的外祖离世，北冥就连吃败仗，士气大不如前，沈梦璐‘死’后，北冥国运就像受到众创，近五年天灾不断。
早些年还有人为此提出沈梦璐究竟是否为灾星，或许灾星另有其人的言论。
只是这话还没传出京城，那人就死在家中。
有人说他是信口开河遭了天罚，也有人说他是说了真话被人灭口。
事实究竟如何，没人知道，
北冥皇帝自此再不敢和周边交恶。
今日这番，也是听闻南弈神女能上达天听，特请了她来为北冥祈福，也算低头和南弈交好。
巫願却不放心。
“实在不成，我找个丫鬟来替你得了，我看那谢翼辰从昨日相见开始，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要是他认出你就完了。”
睡过一觉，沈梦璐倒是淡然不少。
“今日总归是要摘这面纱的，他早晚会看到我。”
巫願还是不肯：“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沈梦璐掰了一半桂花糕递给他。
他顺手接下塞进嘴里，心里却怎么都不顺畅。
“如果你对他余情未了……他又正好打算回头，你……你一心软，转头带着我干儿子跟他过去怎么办？”
红鸾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笑着提醒：“那是人家亲儿子。”
巫願更气了：“你滚开！”
骂完，他又没底气的去撇沈梦璐，委屈巴巴的，也不敢再说。
毕竟，人家红鸾说的是实话。
沈梦璐也是没了法子，逗佑佑似的，又掰了一半糕点塞进他嘴里哄他：“不会心软的，而且，佑佑只是我的儿子，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真的？！那，那你这辈子只会当我夫人是不是？”
巫願一喜就要去抱她。
却被沈梦璐躲开。
“我可没说。”
巫願脑袋一耷，还想再卖惨，就有宫女前来催了。
沈梦璐应声要走，巫願放心不下想跟着，却被沈梦璐摁住。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只是这话才说完，沈梦璐是真没想到打脸会来的这样快。
“神女似乎一直在躲着本官？可是本官做了什么惹神女不悦的事？”
谢翼辰一身白袍亦步亦趋跟着沈梦璐。
无论沈梦璐怎么甩都甩不开人。
她深吸口气，索性不再躲闪，大大方方朝前。
出门前，她特意用了些易容粉改了些许眉眼。
她不信他能认出来。
只是这念头才过。
看着那双黯淡噗通的眸，谢翼辰还是一愣。
良久，他低下头，声音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神女曾经，可曾来过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