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将士整装待发,江衾晚望着裴牧寒一身戎装,银色的盔甲在太阳下也泛着冷冽的光。
江衾晚就这样一眨不眨看着他,良久后才哑声开口:“我知你是将军,总要出征的。”
“我会一直等你回来,你不回来,我就一直等。”
裴牧寒呼吸一紧,张了张嘴大概是想要说如果他回不来就不要再等了,可触及到她红了的眼睛,就变为:“我会回来的。”
要出发了。
裴牧寒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翻身上马,一步三回头。
上一世,南蛮没有和他国联手,也没有这凶险一战,所以江衾晚不知道这一去裴牧寒还能否平安回来。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再爬一爬那山寺,替裴牧寒祈福。
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刺痛难耐,只是这一次,已经没有裴牧寒背她了。
江衾晚咬紧了牙正要继续爬,一只手却忽地拉住了她,江初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衾晚,回去吧。”
江衾晚一愣,回神后就要挣脱自己的手:“放开。”
可江初寒却直接将江衾晚整个人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山脚走去。
江衾晚一惊,捶打着他:“江初寒你放肆!我是将军夫人,你身为太傅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成何体统……”
在她的剧烈挣扎中,江初寒忽地极轻说了句:“是我请旨让皇上派裴牧寒出征的。”
江衾晚猛地僵住,耳边好像只剩下了江初寒的声音:“皇上本来念及裴牧寒新婚,准备让其余大将领兵前往。”
“我同皇上说此次战事艰险,当派最骁勇善战的裴牧寒将军前去,国家大事怎能拘泥于儿女私情。”
江衾晚的脑海已经一片空白。
而裴牧寒将江衾晚送到了马车上,同她一起坐下轻声道:“裴牧寒有权拒绝,但是他没有。”
“他的心中有虞国,有战功,但是却将你放在最后一位,衾晚,他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江衾晚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抬眸定定看着江初寒的眼睛:“说够了吗?”
江初寒一愣,却听到江衾晚无情开口:“江初寒,你说这些无非是想告诉我裴牧寒心中无我,但是我却只从中听出了你的卑鄙。”
江初寒脸色一白,过去拉江衾晚:“我只是想,如果他回不来,你至少还有我……”
江衾晚挥开他的手:“想都不要想,让马车停下,我要下去!”
江初寒攥紧了手,眼底划过一抹晦暗,绝口不提停马,看样子竟是要把江衾晚直接掳走。
江衾晚眼眸一深,转头掀开车帘,一跃而下!
“衾晚!!”
江衾晚跳马车的时候特意看准了松软的土地,只是这一跳还是避免不了摔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从丫鬟口中得知,她跳马车时江初寒也去护住了她,所以她没什么大碍,倒是江初寒伤的不轻,现在还没醒。
江衾晚面无表情听着,心底已经没有了一丝波澜。
之后的日子,江衾晚静静等着裴牧寒的消息。
直到两月后——
一封信被快马送到了江衾晚的手中:“夫人,这是将军给你的。”
两个月没有消息,如今终于等来他的信,江衾晚本如释重负。
可拆开后,却被信上鲜红的四个字滞住了呼吸——
【别等我了。】
这封信,竟是裴牧寒的绝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