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灯。
这才看清楚是顾轻渊。
只是他情况很不好，脸色发白，额头上都是薄汗。
顾轻渊拽着被子，手指纤细细长，因为太用力关节处泛白，带着几分毫无抵抗的脆弱。
屋外雷声越来越大，顾轻渊的情况就越差。
江柠歌犹豫片刻，随即接了一杯热水递给顾轻渊。
“先喝点热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感受到有人靠近，顾轻渊猛然睁开眼，下意识握紧了江柠歌手腕。
那双平日清冷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脆弱的泪意。
他紧紧盯着江柠歌，唤出那个熟悉的称呼。
“阿歌。”
21
顾轻渊这双可怜兮兮的眼眸，突然和江柠歌隐藏在记忆深处的某双眼睛对上。
尤其是那个熟悉的称呼。
那是江柠歌小时候，跟江行舟一起去外公家。
当时在外公家隔壁，有个很可怜的孩子。
听说自小身体孱弱，被家族抛弃，就这样孤零零留在了老宅。
外公叮嘱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可每次江柠歌从小房子路过，看见二楼窗户里那麻木又可怜的男孩总是会心软。
或许是因为她天生残缺，更能体会这种被抛弃的感觉。
所以，她第一次违背外公的话。
翻墙去找小男孩。
一开始只是送吃的，后来她给他送药。
一来二去两人就认识了。
江柠歌鼓励男孩要想办法活下去。
还告诉他自己天生身体有残缺，生来就听不到，但她还是想努力活着。
若是觉得自己体弱多病，别人不会管自己，那就以后当个医生，自己照顾自己。
小男孩问江柠歌叫什么名字。
江柠歌没敢说自己本名。
因为外公告诉她了。
那把小男孩流放在这里的家族，是江家和她外公家都比不上的存在。
于是她想了想，认真告诉男孩。
“你就叫我阿歌。”
江柠歌也没想到，再次和他遇见，会是这样的情况。
顾轻渊的情绪随着雷声停歇慢慢安定下来。
他又恢复到平时清冷淡漠的样子，只是耳朵尖有些发红。
“对不起。”
江柠歌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坐在了旁边。
她还记得，他很怕打雷。
“你先睡吧，我睡不着了，在客厅玩会儿。”
顾轻渊明白江柠歌的想法，眼底有一瞬间闪过汹涌无法克制的情绪。
时晏礼花了许多工夫才找到江柠歌如今住的地方。
他站在门口，纠结了一个小时，这才鼓起勇气敲门。
一分钟后。
江柠歌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时晏礼的时候，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
接着，她立马后退一步并且抵住门，眼神戒备道，“你来这里干嘛。”
看见江柠歌好生生站在自己眼前。
时晏礼心底原本还有一丝怒火和不悦顿时烟消云散。
他心跳得很快。
恨不得立马把人拥进怀里。
时晏礼确认，自己真的是爱上了江柠歌，一发不可收拾。
“柠歌。”时晏礼语气颤抖，“我不是在做梦吗？”
江柠歌越发觉得莫名其妙，眼神越发冷淡，“时先生，我骗了你的确不对，但是你也没必要亲自上门来找我麻烦。”
“我们已经离婚了，明白吗？”
时晏礼一听到离婚两个字，心口一阵刺疼。
“不是的。”时晏礼连忙着急解释，“我不是真心想跟你离婚，从前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柠歌，你先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我机票都订好了，一个小时后出发。”
江柠歌看着时晏礼自以为是的样子，心里的厌恶到达顶峰。
她漂亮的脸上满是寒霜，“时晏礼，我说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听不明白吗？”
时晏礼只把江柠歌这话当作欲擒故纵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