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柯挂断电话后,抬眼就看见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可以说是全副武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坐下后,她飞快地脱下挡住脸的东西,露出一张可以说是惊艳的样貌。
一张嘴就给了他当头一棒:“我怀孕了。”
邵柯显然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眉头紧锁,问:“做检查了么?有没有带报告单?”
盛宝珠看见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气得直接给了他一拳,怒目圆睁:“邵柯!你是不是不认账?你觉得我是那种会用孩子来绑住你的女人吗?你觉得我需要吗?”
盛宝珠的确不需要,她的家境殷实,父母都是做矿产珠宝开采生意的,随便的一单都是几亿起步,从小她就没吃过什么苦,人如其名,被父母如宝似珠地捧着长大。
哪怕是进娱乐圈,尽管家里人不同意,可还是由着她去了,砸了许多钱就是为了她的路好走一点。
但盛宝珠偏偏不是个乖顺的主,自从长大后喝酒抽烟泡酒吧几乎都尝试了个遍。
其中也包括和邵柯上床。
但没想到这次玩脱了,几天吃不下饭,一检查竟然怀孕了。
她一下慌了神,只能来找邵柯,没想到他一张嘴就是问检查报告。
气得她当场哭了出来。
嘴里还不停碎碎念:“都怪你,不是做好了安全措施吗,怎么还会怀孕啊?我不想这么早就当妈妈,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了得把我吊起来抽,呜呜呜。”
邵柯看不得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连忙伸手用指腹抹起她的眼泪。
没成想越抹越多。
邵柯无奈地叹了口气,半跪下来仰头看她,耐心问:“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是留下这个孩子还是打掉呢?子宫在你的体内,你有权选择这个孩子的去留,这是你本来就有的权利。”
邵柯并不想盛宝珠因为他或者是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轻易决定选择这个孩子。
当妈妈是伟大的同时也是辛苦的。
盛宝珠心思单纯,在他眼里就像个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公主。
而公主不应该操心这些。
盛宝珠止了眼泪,低着头玩着衣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你想留下这个孩子,那我们就结婚,彩礼和婚礼每一样都不会少。如果你不想,那我会陪着你打掉,一直照顾你,也会向你的父母负荆请罪。”
盛宝珠对上邵柯认真而真诚的眼神,心头悸动。
她和邵柯几乎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以前她总爱跟在他的身后哥哥喊着,现在却总是喊他大名。
连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份单纯的感情悄然变成了少女心头的春心萌动。
可喜欢归喜欢。
眼下的情况实在太棘手了,超出了她所能接受的范围。
良久,她瓮声瓮气:“我想一想再给你答复。”
…………
与此同时,另一边。
沈韵禾一边在心里咒骂自己的神经质,不告而别说走就走,一边穿梭在人海里,像个幽灵一样游荡。
决定离开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蚕房里,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化作无尽的丝将她一圈圈裹住,连呼吸都艰难。
如安格尔所说,她不是个正常人。
她害怕闻言祁会知道,他会怎么反应呢?
用满是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将她送回精神病院么?
她不要。
好不容易出来,她不要再被关回去。铝驺
沈韵禾发病后对死亡几乎超出常人的冷静,她迅速分析了怎么离开,并决定购买两张机票。
一张是上午去往M国,另一张是下午去。
而两张机票的机场相隔了一座城。
她戴上口罩随意找了家店坐着从容地坐着,不断观察周围是否有保镖来搜查,一边盘算此刻在南半球的闻言祁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手机接连响了好几声,都被她一一挂断,最后按下关机键。
御景别苑里的徐管家看见电话打不通,心里急死了,他心一横打电话给了闻言祁,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刚刚下飞机的闻言祁听完后,面容瞬间变得阴鸷起来,手紧紧捏住手机,青筋暴起。
挂断电话的下一秒,他转头回去,命令:“现在马上回国。”
“啊?可下一趟飞机得两小时后才能启程去华国。”文特助连忙跟上老板的步伐。
闻言祁现在快气炸了,低吼:“那就用私人飞机!”
昨天还在怀里撒娇的女孩,今天转眼就翻脸不认人,瞒着所有人从御景别苑不告而别。
她又想像七年前一样把他甩掉吗?
闻言祁呼吸沉重,下颚紧绷,眼神像发疯了的野兽。
她休想再想离开,没有他的允许,她永远都不能离开自己半步。
“查。”
“把所有机场都封锁掉,所有损失由我承担。”
墨黑色的双眸紧盯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此刻却有一场暴雨要发生在两人身上。
既然她要玩逃跑游戏,那他就陪她玩个够。
…………
沈韵禾吃了药找了个地方浅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就打车去机场。
她什么也没带,下意识摸了摸脖颈上戴着的项链。
这次离开,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闻言祁了?
不知道闻言祁看没看见留在桌子上的离婚协议。
她已经签好了名字,只需要他签上自己的名字,两人就彻底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份离婚协议是她在领结婚证后的晚上打印好的,就藏在衣柜里的抽屉。
上面明确写了她不会要闻言祁一分一毫的财产。
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可还是有些贪心想要和他多待些日子。
自己又离开了他,他应该恨透了吧。
沈韵禾乱七八糟地想着,眼泪像断了弦的珠子源源不断地落下。
思维像要爆炸一样,跳跃地想了许多。
她一边唾弃讨厌自己,一边又吐槽这个药怎么这么没有效果,她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低落的情绪影响了她的判断力,以至于她下车后并没有发现平时人来人往的机场大楼,此刻安静得出奇。
在她下车的那一刻,已经有无数的眼睛盯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