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钦沉吟:“我听老人说过,受了惊吓的人,吃白煮蛋可以压惊,我等会儿帮你带两个白煮蛋过来。”
秦恩汐无奈:“那是骗孩子的吧?你可是大学教授,这种无稽之谈从你口中说出来,不太合适吧?”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
他们聊得旁若无人,完全把另一张病床上的霍屹森当空气。
霍屹森就看着那个在他面前,不是戒备就是警惕,从来不掩饰对他的排斥的女人,在距离他只有一米的地方,跟另一个男人谈笑风生。
“秦恩汐。”他沉声喊。
秦恩汐看过去,霍屹森面色冷冷,抬手关掉床头灯:“我要休息,别吵。”
沈素钦便是道:“男女授受不亲,藏月,你跟闻总在一个病房也不方便,我找护士帮你转到妙妙的病房吧。”
如果可以走,秦恩汐巴不得马上走。
问题是霍屹森不肯放人。
他没有笑意地勾唇:“楼秘书,你要现在走吗?”
内涵就是,她要是现在走,他之前答应她出院就删掉照片,可就不作数了。
秦恩汐攥紧被子,屏住呼吸:“……不用,我的伤不重,只是住两天院,明后天就可以走了,换来换去,太麻烦了,就这样吧。”
沈素钦不满:“藏月。”
秦恩汐克制道:“沈教授,你还是去守着沈小姐吧,她最依赖你了,要是醒来看不到你,肯定会哭的。”
“藏月。”沈素钦加重了语气。
镜片后的眼睛变得锐利,他看出来了,她在受霍屹森要挟。
难怪上次,霍屹森要她留下记录杏林山数据,她也没拒绝。
他戒备地看着霍屹森,霍屹森则是一点情绪反馈都没给他,沈素钦道:“我在这里,你不用怕,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秦恩汐眸光轻闪,抿唇:“我,确实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沈素钦点头:“你说。”
第217章
秦恩汐忽而笑起来:“我不爱吃白煮蛋,茶森*晚*整*理叶蛋的效果一样吗?”
霍屹森哼笑一声。
沈素钦愣了一下,然后喊:“藏月。”
“我说了几次我没事了,沈教授怎么就是不信呢?好像盼着我有事一样。”秦恩汐想了想,“要不我给你写个保证书?保证我没事?”
她就是不愿意说,沈素钦又能如何?
秦恩汐又赶他去看沈妙妙。
沈素钦僵持了几分钟,终究是叹了口气,起身了。
“晚上我给你送餐,要茶叶蛋对吧,我记住了。”
“谢谢。”
沈素钦走出病房的一秒,脸色就迅速冷了下来,与平时温和脾气好的样子,截然相反。
霍屹森泰然地靠着床头,唇边泛开弧度,心情看着不错,瞧着秦恩汐:“怎么不向你的沈教授求救?觉得他帮不了你?还是怕他知道你跟我有过?”
“都不是。”
秦恩汐重新躺回床上,语气淡而清,“我是怕你为难他,我宁愿你为难我,也不想他受到哪怕一丁点儿伤害。”
霍屹森嘴角的弧线渐渐收了起来。
他那边的灯,刚才被他自己关了,本就灰暗,这会儿更像是完全被深渊吞没了似的。
他周身凛然,几秒后,他问:“你再说一遍。”
秦恩汐视若无睹,安然地闭上眼,再睡一会儿。
——她故意的。
无论他是出于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他很介意她跟沈素钦的关系。
否则跟她说话的时候,不会三句不离沈素钦。
既然介意,那就好好介意着吧。
只要能膈应到他,秦恩汐就觉得胸口堵着的那口气,稍微顺畅了一点。
她这招挺成功的,霍屹森这会儿的伤口,莫名其妙地疼得有些厉害。
他输液瓶里的药液空了,机器自动提醒护士站,护士进来替换。
瞥见他嘴唇抿得紧紧,觉得不太对,挂好输液瓶后,便去拉开被子。
“哎呀!怎么出血了!伤口裂了吗?你怎么都不喊人呢!”
护士连忙去找医生,医生一听是霍屹森,不敢耽误,忙不迭地赶过来检查伤口,那血都已经渗透出纱布了。
“闻先生!您快躺下,您这个伤口要重新包扎!”
霍屹森一声不吭地被按下去。
为保护病人隐私,两床之间的帘子被护士拉起来。
病床A兵荒马乱,病床B的秦恩汐事不关己,伸手想关灯。
霍屹森的手突然从帘子后伸过来,一把扣住秦恩汐的手腕!
秦恩汐猝不及防,讶然地抬起头。
霍屹森没管医生和护士如何着急地喊他肌肉不能拉伸,伤口要是裂了就要二次手术重新缝合,他只盯着秦恩汐,冷而偏执。
“你要是真敢爱上沈素钦,我当年怎么让商时序滚出申城,我就怎么让他也滚出申城!”
秦恩汐心口一荡:“你……!”
霍屹森被医生强行按回去,帘子重新合并。
秦恩汐紧紧地盯着帘子,却只能看到倒映在帘子上的人影在忙前忙后,一会儿喊拿纱布,一会儿喊拿止血钳……
秦恩汐抿紧了唇。
他刚才说,商时序当年离开申城,是他做的?
商时序是高中毕业后出国的。
外面流传的版本,是他被一个小姑娘追得受不了,干脆出国读书,但稍微想想就知道这肯定是戏言。
秦恩汐也知道他出国是因为别的,但她所知道的这个“别的”,和霍屹森并没有关系。
现在的意思是,她知道的这个“别的”,也不是事情的真相?
秦恩汐攥紧了被子,有些混乱。
第218章
霍屹森最后还是被送进手术室,重新缝合伤口。
岫钰都赶了过来,问何清怎么回事?不是说皮外伤吗?怎么还要二次手术?
何清为难道:“我也不知道,闻总说不用我在病房里守着,当时我在外面。”
“意思是,他这个伤,是在病房里好好躺着,突然裂开?”岫钰便又问,“他不是一个人一间病房吗?病房里有什么?”
何清:“闻总和楼秘书一间病房……”
岫钰觉得也不应该吧?
据他所知,秦恩汐一直都是被霍屹森拿捏的,就像出林的虎,按着爪下逃脱不得的狐,得是什么事,能把他弄得伤口都裂开了?
岫钰思索着,去了病房,从窗户去看里面的秦恩汐。
秦恩汐正靠坐在床头看手机,眉头微皱,似乎有些担心。
在担心舟儿?岫钰是有点欣慰的,还以为秦恩汐真那么无情。
然而事实是。
秦恩汐皱眉是因为,乔西西给她发微信,说她打听到那个怀孕的女人怎么回事。
……
另一边的沈素钦,表情也是霜冷的。
他在生气。
但不是气秦恩汐不肯对他说实话,而是气自己帮不了她,事到如今,今时今日,她还要忍受霍屹森的欺负。
他走向沈妙妙病房,在病房门口遇到赶来的沈徊钦。
沈徊钦最近在国外出差,所以这个大项目才没有亲自参与。
他刚好是今天回国,在京城转机准备回西城的时候,接到水城出事的消息,便改签来了水城。
“阿素。”
沈素钦稍微掩饰了一下脸上的阴霾,喊:“大哥。”
沈徊钦担心小妹,也没有注意到弟弟的情绪反常:“妙妙怎么样了?”
“小腿被狗咬了两口,比较深,但还好手术顺利,现在没有大碍了,她麻醉还没醒。”
沈徊钦眉头紧凝:“怎么会出这种事。”
“是啊,怎么会出这种事……”沈素钦轻声重复,眼底掠过一抹陡峭,突然知道该把他心口的火,撒在哪里了。
“大哥去病房守着妙妙吧,我出去一趟。”
沈徊钦问:“你要去哪里?”
沈素钦摘掉眼镜,笑了笑:“我去,处理这件事。”
他下了楼,走出医院,刚好接到口罩男——也就是池南的电话:“她的病房号是多少?”
“你现在见不到她。”
“为什么?”
沈素钦简言意骇:“她跟霍屹森在一个病房。”
“……”池南骂了一句,“那怎么办啊?老板还让我亲眼确认她的情况再告诉他呢。”
沈素钦只问:“你到哪儿了?”
池南挠头:“我刚到医院门口,车还没停呢。”
“别停。等我。”
沈素钦大步走下医院门口的台阶,一眼扫到池南的车,他走过去,打开副座车门,上车。
池南不解:“怎么了?”
沈素钦只是两个字:“开车。”
……
傍晚六点半,城中村的天空,就已经黑得不见一丝光亮。
这里远离市中心,远离繁华也远离喧闹,是城市里最拮据的那批人,蜗居的场所。
天一黑,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小巷里,一个人都没有。
周望今天干了一票大的,怕霍屹森报复,所以躲到了自己的老家。
但他又按耐不住亢奋,觉得自己做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局。
不仅成功甩掉那具麻烦的尸体,还捅了霍屹森一刀,大大地出了一口气。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天才,竟然想得出让野狗袭击人这种招数,连警察都拿他没办法。
所以下午就在村头,跟几个小弟喝酒,喝得六七分醉才脚步虚浮地回家。
他走路没看路,转弯的时候,撞上了一堵墙……唔,这里是有墙的吗?
周望茫然地抬起头,才发现,不是墙,是人,两个人。
他刚想破口大骂他们是不长眼吗?知道他是谁吗敢挡他的路,这个村为什么天一黑就没人敢出门,就是因为怕他!
结果那个古铜色皮肤的男人,就直接抓起他的衣领,反手扔进小巷深处!
周望摔了个底朝天,酒当场醒了大半。
他知道了,这两个人是专门来找他的。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们要是敢乱来,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长相斯文的男人,手里拎着一根钢管,钢管另一头在地上拖行,发出刺耳的吱——声。
他朝他走过去,温声细语的:“你倒是说说,你现在,能怎么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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