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嫡女罗刹倾天下夏浅雪杨少白目录阅读

夏浅雪听着那些闲言碎语,一言不发。

红毯之上,夏飞瑶一袭玫红色百蝶穿花流苏裙,头戴七环玉珠钗,眉如墨画,红唇优雅,端的是荡出一股高贵之气。

盛家千金盛青兰,福身行礼。她身材苗条,颔首不语,眸中水润楚楚可怜。

“我比盛家妹妹年长,比什么,且让你选吧。”夏飞瑶言语轻挑,傲慢无比。

话音未落,盛青兰眸光轻抬,浅浅一笑。

“青兰不才,琴书比不得夏姐姐,作画又过于枯燥,恐陛下皇后与群臣烦闷,不如就比棋吧。”

夏飞瑶一怔,笑颜是失了三分。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氏是吃了一惊。但话已放出,女儿也不能反悔了。

夏崇面目一紧,瞪了赵氏一眼。

“爹莫心急,二妹妹在府中常入您书房偷看棋谱,定是有把握的。”夏浅雪在后低语。

前世赵氏母女常鬼鬼祟祟偷入爹的书房,那时她不知二人在做什么。经历生死后,她才明白那是在暗查爹除了杨琰之外,是否还与其他人有勾结。

造反的罪证,便是赵氏母女半真半假捏造而成!

“偷入书房?”夏崇眸光更是深沉,冷扫了一眼赵氏。

赵氏心中紧凑,挤出一丝笑颜:“公爷书房内棋谱众多,瑶儿偷着入内是求知心切。”

她总不能说入书房是为了窥视机密,只得承认女儿入书房是为了偷窥棋谱,狠狠剜了一眼夏浅雪。

夏浅雪淡然冷笑,夏飞瑶若是输,就得乖乖认输。若说自己棋艺无人传授,否则便是暴露赵氏说谎。

有她这一番提醒,爹定会让专人看守书房,再不会有她们趁虚而入的机会。

“妙啊!”群臣中发出一声赞叹,连连拍手。

夏飞瑶面容苍白,额上渗出豆大汗珠。

棋盘上,黑白二子错落有致。但显然白子已被绞杀得七零八落,黑子步步为营,处处暗藏杀机。

“夏小姐投子认输吧,这局势已然明了。”座中一人见夏飞瑶迟迟不落子,当即是摇头叹息。

这棋局确是明摆了输赢,刚学棋的孩童都看得出来。

夏飞瑶咬了咬牙,技不如人,输了没什么好丢脸。她这一输,夏浅雪就要去相府为奴,她也不算亏。当即,她投子认输,二人鞠躬互礼,棋局战罢。

赵氏抿嘴摇头,佯装叹息道:“可惜了这棋局,好在相府是礼仪公府,不会为难雪儿。且让她去个三五日,做做样子吧,英国公府可不能输不起。”

夏崇面色一白,赖掉赌约更是丢人现眼,他只得默许了。

“启禀陛下,小女认为此局该是战和。”

就在众人意犹未尽,议论棋局之时,盛青兰开声是将场中一切喧闹都压了下去。

“战和?”流苏张帘已然掀开,京圣帝看了一眼棋局。白子毫无招架之力,俨然是胜负分明才对。

盛青兰颔首柔声:“夏姐姐让了我黑子先手,若不是占得这一丝先机,我也布不得这么精妙的棋局。到底还是夏姐姐轻敌了,我自不能占人便宜。”

满堂哄笑,夏飞瑶是脸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都是大家千金,盛青兰说她轻敌,言外之意是说她狗眼看人低。将碾压胜局说成是战和,谦让之余更显她大度得体。

群臣们望着夏飞瑶叹息摇头,对她态度大变。

“陛下,臣妾觉得盛家千金所言有理。这先手便是占了先机,步步为营都是先一步,若换了夏家千金先手,棋局便是大不相同。”皇后在一边帮衬,将侄女的大度是又抬高了些。

京圣帝宠溺地望着皇后,含笑道:“好吧,就依你,此局战和!”

群臣高呼万岁,宴席又热闹起来。

夏浅雪眸光轻启,正好对上了盛青兰的双目。

四目相对,彼此各有深意。

盛青兰微微颔首,似是对她行了个礼,随即悄然转身回了席。

“没用的东西!看了那么多棋谱也不知长进!”赵氏不等夏飞瑶开口,开口便是冷声训斥,暗中使了个眼色。

夏飞瑶见爹面容阴沉,又见娘这般惶恐,当即是颔首认错:“女儿大意,错失好局,枉费夫子教诲。回去定当潜心研习,再不给国公府丢人!”

夏崇摆了摆手,同僚面前他总不能因女儿输了棋就生怒。

“妹妹真是被绞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幸而盛家千金大量,不然姐姐我可就要做人家的洗脚婢了。”夏浅雪拍了拍胸脯,佯装出一副虎口脱生的模样。

夏崇的脸是如凝结了一层霜,嫡女上别人府邸为婢,怎么都不是光彩的事。若真让嫡女沦为奴婢,他这英国公日后在盛丞相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

“今夜命人将房中棋谱都取出来,日后你休要擅入书房,否则家法严惩不贷!”他冷声低喝,面色铁青。

夏飞瑶如被棒打了一顿的狗,低头不语。

宴席欢跃,这千金佳人们是争先恐后展露才艺,琴棋书画是各有千秋。孰高孰低,在群臣宾客中也是争论得不可开交。

夏浅雪眉头微蹙,这喧闹让她脑海里是浮现出一段不堪回忆。

金銮圣殿上,杨琰身着龙袍傲视外番使臣,命她这个皇妃下场助兴。当时群臣也是这般欢闹欢笑,此起彼伏。

可是,只有她一个皇妃下了场。她就如下等宫师一样,令外番使臣们观赏,任由他们评头论足。

她的琴技在赵氏的打压下并不精湛,那最简单的小调都被她奏得有形无魂。

“堂堂英国公府嫡女,连宫中乐师半分都不如,真是丢人。”

“卑贱乡女之后,怎能登得大雅之堂。无非陛下宽仁,这才让她封了皇妃。要我说,她是连给瑶贵人洗脚都不配。”

“瑶贵人金玉贵女之后,怎能跟她相提并论!”

如今耳中阵阵回荡,都是刺骨的锋刀。

她在座中孤零零一人,黯然苦笑。

不远处,一双黝黑暗沉的眼,将她这一抹哀戚收在眼底。

杨少白从未见过这样一双眼睛,那眸光清冷孤寂,仿佛经历了万千磨难。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怎会有这样的眼神。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陛下,千金们的比试告一段落,也该公子们登场了。”席间一人高声喊道。

夏浅雪被拉回了神,只见那说话的人,正是陈怀安先前打了眼色的人。此人一站出来,她目光一闪,恍然记起了这个人是谁,忽而眼中是闪过森然冷意。

这一幕闪过,杨少白瞳孔骤缩。

他看向那说话的人,正是代职的中书令钱城友。也正是夏崇即将要任职的官职,如果父皇不钦点封官,他便要调遣外地,做一个寻常小官小吏。

钱城友冷看了夏崇一眼,抱拳道:“夏公爷既不愿舌战群儒,那便由在下献丑!”

夏浅雪低低浅笑,这是公然跟爹叫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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